“我、我累了”姜淮说:“想回家睡觉。”
“在这儿睡吧,晚饭还早。有什么问题还有医生看着。”傅明升往椅子上一靠:“我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累,眯会儿。”
他这一睡倒是让姜淮犯难了。
面对一个疲惫不堪的“救命恩人”,一不能强行把他叫起来,二不能扔他在这儿一走了之。姜淮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偶尔转头瞄他几眼。
傅明升大概没说假话,的确是累了,连护士来给姜淮取针他也没醒。
直到秦靳下班才把他叫起来。
趁着傅明升去洗脸,秦靳又开始追问姜淮先前的问题:“你们怎么认识的?”
姜淮想了想,挑了个最不容易出错的回答:“傅先生,喜欢我的画。”
“没看出来啊!你是画家?”秦靳有些惊讶。
“只是学生而已。”姜淮说。
秦靳下意识啧了一声,露出了然的神情:“学生啊”
“走吧。”傅明升出来,走到姜淮身侧,唇齿间都是漱口水的味道,非常清爽。
电梯下到车库,就跟秦靳分头走了,因为车停在不同方向。
傅明升边走边问姜淮:“状态怎么样?会开车吗?我有点累,怕不安全。”
姜淮点点头,高中毕业就拿了驾照,已经是个两年的马路熟手了。
傅明升把钥匙扔给她,看到阿斯顿马丁的车标,姜淮立刻把车钥匙塞回了傅明升手里。
“怎么了?”傅明升问。
“怕给你撞了。”姜淮说。
“怕我碰瓷?”傅明升笑了笑:“要碰早在教堂碰了,我不比这车金贵?”
姜淮脸一红,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提到那件事。
秦靳说的小院儿藏在一条商业街背后,停好车后七拐八拐,穿过好几条巷子才到。最后一条巷子里甚至没有路灯,只在巷头和巷尾各挂着一盏红灯笼。
瘆人得很。
姜淮不自觉地往傅明升身侧靠近了些,傅明升淡淡看她一眼:“马上就到了。”
暗巷里头的确别有洞天,这是个连门脸儿都没有的院子,装潢古色古香的。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殷切地迎了出来,姜淮僵硬地站在傅明升旁边。
女人脸上堆着笑,在说些什么,姜淮脑子里嗡嗡嗡的,一句也没听进去。临到要进门,她实在忍不了了,在那女人作出请进手势的瞬间,从傅明升的背后钻了出去,沿着那条昏暗的巷子落荒而逃。
青石板上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声声冲撞在她的耳鼓上,让心里的慌乱愈演愈烈。
傅明升回过头,望着那道在黑巷里消失不见的轻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姜淮回到公寓的时候,李周济正在家里等她。
茶几上那几罐还未开封的啤酒,全部被他扔到了垃圾桶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