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人?温庭姝脑子轰的一下,满脑子都是他这想法太出格可怕。温庭姝只觉得被他逼到了一个死角中,不知如何是好,脑海中没由来地闪过他今日与旁的女人亲密的画面,瞬间又来了气,这男人真是太过轻浮!
“江世子,你……你一边与别的女人好,一边还要我做你的情人,你不觉得很荒唐?”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她这般问不对,好似如果他没有与别人的女人好,她便愿意当他的情人一般,温庭姝正要解释,江宴却笑道:
“如果她让你不高兴的话,我立刻与她断绝来往。事实上,我们还未曾发生什么。”
突如其来的难辨真假的话语令温庭姝呼吸一滞,心口一上一下,杵臼似的撞个不停。
“你与谁断绝关系与我无关,江世子,我如今已经是有夫之妇,你若有良心的话,就不要再说这般令人害怕的话。”温庭姝一心与他撇清关系,声音不禁带着点哀求,眼眸也浮起一层水雾。
江宴目光莫测地定定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惋惜地将手一松,放开了她,得到释放的温庭姝慌张地缩回手,往后退了好几步,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
面对惊慌失措的温庭姝,江宴轻叹一声,“温小姐,你倒不必如此害怕,你若不愿意,我又怎会勉强你?”
温庭姝没有再回话,只眼神充满防备地看着他,江宴无奈一笑,转身而去。
临到窗下,他忽然回头,凤眸眼尾微上挑斜睨着她,“若是想寻找情人,我随时奉陪。”
他的语调出乎意料的温柔,随后在温庭姝错愕的目光下,动作敏捷地跃出窗口,旋即消失在暗夜之中。
第18章啊,失算了。
秋月掌着烛盘从屋中走出来,这会儿正睡意朦胧,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禁怀疑自己看走了眼。
她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温庭姝的房间里仿佛有人在讲话,有些放心不下,便出来查看情况,一推开温庭姝的屋门,却看到温庭姝坐在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泥塑木雕一般。
“小姐,您怎么还不睡?”秋月惊讶道。
温庭姝缓缓地抬起眼眸看向她,脸上慌乱迷惘之色未曾敛尽,她庆幸江宴早一刻离去,也庆幸来的是秋月,否则她总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清白。
她勉强一笑,“我只是没有困意,没事。”温庭姝眉眼凝了愁绪,这里是深闺后宅,也不知晓那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此,这令她十分不安。
她身为人-妻,理应恪守妇道,偷情这种事她如何能做?她与那江世子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无视规矩,不守礼法,她却视礼法若生命,一旦破坏且被人知晓,她将颜面全毁,除却一死更无别法,对江宴的情愫不足以抵抗她对世俗礼教的恐惧。
“明日一早你们便收拾好东西,我们明日就走吧。”温庭姝收拾好情绪,一脸严肃地与秋月说道。虽然她不舍得母亲,但她不敢再留在这里,以免那人又来。
秋月心中诧异,不明白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小姐明明很想留在娘家的啊。“小姐,不是说好住够三日的么?”
“夫君答应陪我留下来住三日,这是他的体贴之处。但他如今课业繁忙,要准备今年的秋闱,我们也要体谅他才是。”温庭姝回答得滴水不漏。
秋月不疑有它,点点头道:“明日一早我与春花便起来收拾行李,小姐,您早些睡吧。”
“嗯。”温庭姝颔首,“你去睡吧。”
秋月睡意沉沉,闻言便自去睡了。
温庭姝独自坐了片刻,想着明日要回宋府,便安心几分,困意来袭,也回了内房歇息。
江宴从温府后花园的墙上一跃而下,李擎守在外头,见他出来,脸上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
“爷。”他一边道,一边看了眼那面高墙,实在难以苟同世子一身武力却用来翻墙的这种行为。
“辛苦你与我来一趟。”江宴含笑看了他一眼,心情并没有被温庭姝的拒绝而变得糟糕。
对于江宴的命令,不管多么荒唐,李擎都会无条件服从,但比起如今这般玩世不恭的一面,他更希望看到世子作为剑啸阁尊主的一面,作为尊主时,不论做什么,他总是让人信任又敬佩。但一旦他作为世子,他似乎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是故意把自己的名誉毁坏……
李擎不禁问了句,“爷没挨巴掌出来吧?”
如李擎所料,江宴对温庭姝生了兴趣,不可能会轻易收手。
但他并不认为世子这次是真心的,毕竟他白日才与天香院的桃夭夭一同出行。况且,与一个有夫之妇能有什么结果?
无非是禁忌的情爱更加刺激罢了。
江宴听闻李擎的话,不由摸了摸脸颊,他是差点挨了巴掌,或许他应该承受那一巴掌,如此没准会得到她的怜悯和愧疚也不一定。啊,失算了。
“李擎,你提醒了我,下次便让她打吧……”江宴笑道。
“……”李擎无言以对,唯有闭上嘴。
俗话说,夜路走多终遇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愿世子爷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跟在江宴身边那么久,从未见过他为情所伤。又或许其实他有被伤过,只是他未曾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