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言的脸生的俊美,却不秀气,他周身带着一种杂揉着野性与凶残的强大气场,浓眉高鼻,五官凌厉,唇瓣薄长,下颌是利落的一条线,斑驳碎金的阳光透过屏风雕刻的空落处投到他的眉眼上,为他的眼睫镀了一层浮金,他像是一只爪牙已成的猛禽,手臂上每一条绷起的肌肉上都带着勃勃的野望与刺人的侵略性。
是耀眼的,但耀眼的不敢让人多看,像是那锋锐的刀,多看一眼,都会被刀气所伤。
烟楣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落向了季妄言身后的白月明。
白月明假意作诗,却一直在盯着烟楣,烟楣一看他,他便立刻看过去,烟楣则迅速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空无一字的云烟纸发呆。
她想不出诗词,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件事。
她昨夜想了一夜。
按着季妄言的性子,肯定会将她视若玩物,随意索取,她这一生都很难逃开,有可能至死,都要被季妄言捏着,她右踝上的护腕如同一个沉甸甸的链子,拴着她,让她无法逃离。
如果季妄言出事,她是不是就能得到自由了呢?
她身上的毒,若是找其他人解也应当可以,实在不行,她去公子苑找个小倌,应当也——
“下堂。”此时,夫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烟楣惊的抬起头来。
一个时辰,她竟一个字没写!这一个时辰她都在干什么啊!
无奈,她只能交了白卷上去,后又与长乐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又跪了一个时辰,腿麻到走路都费力。
“今日还是李夫子的骑射课。”长乐也腿麻的慌,有气无力的道:“不过今天要打对抗赛呢,太子哥哥一定能赢的。”
烟楣下意识的看向学堂内太子的座位——空荡荡的。
“什么对抗赛?”烟楣与她一道走,一边走一边问。
“是李夫子时常举办的一种比赛。”长乐道:“学堂的学子分成四批人骑马对战,男子与男子对打,女子与女子对打,可自选武器。”
这个岁数的少年郎们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真打起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烟楣心头骤然紧起来了。
烟楣与长乐到跑马场时,就看到两边人都已经摆开阵仗了,每个学子手中都拿着棍棒,骑在马上,神色兴奋。
而此时,季妄言正从马厩里将他的马领出来。
他的马是从北方带回来的神驹,比寻常的马明显高壮很多,马蹄强劲,只是看上去格外暴躁,还甩蹄子。
季妄言一无所知的翻身上马,他落于马身时,那马还嘶鸣着人立而起,引来四周一些人惊叫不已,季妄言垂下眉眼,用周身内劲将马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