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言还是没看她。
烟楣有点说不出的失落,她转过身,踏上了二楼——她上二楼时,心里也有一丝顾虑,但是转瞬间一想,今日船上这么多人,她又没饮酒,估摸着是出不了事。
且,她经过这几日和长乐郡主相处,已经察觉出来了,这长乐郡主之前那次夜游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烟桃与西江候世子一起对她下药,长乐郡主后来点她做伴读,也纯粹是因为在京城没有别的人相熟,所以,她更倾向于,今日长乐郡主邀约下宴,就是纯粹让他们来玩儿的,并没有什么过多算计。
她宽心了些,由丫鬟带着,入了上次那间船舱,泼了她一身酒的姑娘姓周,行二,周二姑娘也没去采莲,一直歉意的跟着她,还要在门口守着、等着她换好。
烟楣走的时候,浑然未觉周行止与季妄言都同时抬起眼眸在看她。
季妄言的目光在她被染污的衣裙上停留了片刻,继而又收回视线,目光微凉的看向一旁的西江候世子。
自烟楣进来后,西江候世子就有些魂不守舍了——他上次没拿到烟楣的身子,一直惦记着,见了烟楣就浑身发烫。
这一次烟桃拿长乐郡主做筏子,自然不会与西江候世子言明,所以西江候世子完全不知道这场宴会上即将发生什么,他只以为是他那蠢妹妹要想方设法勾引太子殿下,所以才会设宴请一堆人来,西江候世子更不知道烟楣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避开太子,明目张胆的用贪婪的目光盯着烟楣的背影看。
今日这般多的人,西江候世子自然不会去给自己找麻烦,要办烟楣,也得等没人的时候再办,他今日只是看两眼,解解馋罢了。
季妄言那双漆黑如点墨的丹凤眼掠过西江候世子的脸,在看到西江候世子的眼神的时候,季妄言脸上渐渐浮现出几分冷来。
他在想,今日盯着烟楣的,是西江候世子,还是烟桃,亦或者二者都有。
他的两指晃着杯中酒,目光缓缓地又落到另一侧。
他看的是周行止。
周行止也在看烟楣的背影。
他这一次受邀,其实可以不来,他虽出身贫寒,但已被圣上钦点过,得过隆恩,日后定会飞黄腾达,不需要花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宴会上,但他一想到国子监的人办宴,烟楣也会来,他便也跟来了。
他要将他当初收到的,烟楣给他的玉佩还回去。
他前途一片光明,要不了多久,就能入朝为官,失去他,是烟楣的损失。
他一定会让烟楣后悔的。
一艘船,三个男人同时盯着烟楣,觥筹交错间浊欲翻滚,各种细线交杂成网,对烟楣高笼而下,而烟楣一无所知。
她已经回了船舱,留周二姑娘在门口守着,然后反锁船舱的门,开始换衣裳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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