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猜测在心中蔓延,恐慌直接顶到头皮上、麻了一片,她匆匆站起身来,想要走出船舱厢房的门,但是她走到厢房门口向外一推时,居然推不动!
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完蛋了。
烟楣眼前一黑。
她再蠢也看出来了,这是她嫡姐给她下的套,她毫无防备的一脚踩进来了!
烟楣手脚发软,门出不去,她便往窗户的方向挪,这是一艘临河的船,她就算是跳下去,掉进河水里,死里走上一遭,也绝不能失了贞洁。
烟家昔年有一位庶女,便是与一个穷书生有了勾连,直接被打死了,对外称急病暴毙,烟家庶女多,若是留了一个女儿坏了名声,那满府的女儿名声都坏了,若是嫡女,有主母保着,还可能遮掩,若是庶女,死路一条。
烟楣正好走到窗口,手脚发软的去抠开窗栓,窗栓一开,河面上的风便吹动到她的身上,她双手都渗透出黏腻的冷汗,拖过来一个椅子,踩着往窗外翻。
但是窗户被她探身推开、她因失力而顺势趴在窗口的时候,正瞧见窗外有一抹红。
船舱的窗外有一寸来长的窗沿,用来悬挂船灯,而此时,在她的窗沿外面,站了一个身穿红色国子监书生骑马装的男子,肩背挺直,月光之下,上好的红色绸缎上流动着泠泠的水纹般的光泽,正是之前在岸上被她砸了的那个人。
那人见她开窗,便缓缓半蹲下身,右手握着一截鞭子,以鞭代手,将她的下颌挑起,薄唇一勾,饶有兴致的道:“你的手指,断几根好呢,嗯?”
——
月色下,季妄言望着船舱内探身而出的烟楣,心情颇为愉悦。
他此次出宫游玩,一直都没碰上什么有意思的,唯独快回宫了,才找到点趣味。
一个不知死活、挑衅他两次的人,这只漂亮的手,他是踩断,还是切断呢?
不管怎样,她的惨叫声都会很美味。
而就在季妄言想要欣赏她惊慌失措、跪地哀嚎的模样的时候,那女子竟然向下一低头,用她的脸颊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一下,一蹭之下,竟还发出一声含着哭腔的嘤咛。
季妄言的脑子像是被人用刀背重弹了一瞬,“嗡”的一声震的他两耳发麻,一种奇异的冲动在他身体里蔓延,此女子竟敢以此下贱姿态碰他的手,该被他抽筋扒皮,惩戒至死,一声“来人”都梗到了喉咙,季妄言却吼不出来。
他的骨肉僵在的发痛,只定在原地,盯着烟楣看。
月色之下船窗之内,是含着泪的一张美人颜,眉目旖旎妖艳,如云的鬓发裹着清瘦的肩膀,粉嫩的唇瓣润着水光,失力一般的伏在窗沿、他的手臂上,抽抽噎噎的哭:“不要碰我,让我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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