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却又说道:“我本来以为主子已经问完了,可是快要到王府的时候,主子忽然又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飞雪忙问。
西窗道:“主子是这么说的——”
当时赵世禛斜倚在车壁上,垂着眼皮懒懒散散地打量车外夜色,突然说道:“虽然不拘给她点什么都行,可是本王、想给她更好的……不,是最好的。”
听西窗说完,飞雪身上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追问:“是、是吗?主子是这么说的?”
西窗点头:“我骗你做什么?怎么啦?难道你知道主子要给小舒子什么?我问主子,他可没告诉我呢。”
飞雪的唇边蓦地出现一丝笑意,却如昙花一现忙又敛了:“不,我当然不知道。”
两人说到这里,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很低沉的声音:“你不去门口伺候着,预备王爷叫你,在这里磨什么牙。”
西窗的脸色如同活见了鬼,忙叫道:“是是,我这就去了!”他毫不停留,转身往赵世禛的门口跑去。
飞雪留在原地,也只觉着冷风嗖地吹了过来,还来不及抬头看来人,就忙向着声音来的方向躬身:“参见富总管。”
就在院门的左侧,有一道身影在暗影里若隐若现:“你回来啦。”
飞雪道:“是。”
有些苍哑的声音道:“你跟我来。”
一声令下,飞雪头皮发紧,却也不敢怠慢地跟着他往前走去。
富总管走的很慢,脚下无声,缓缓地离开赵世禛居所,到廊下来到一丛紫竹旁边站住。
“方才,西窗跟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
飞雪突然间后悔自己跟西窗说那些话,但如今骑虎难下:“是。”
“呵,你有什么想法?”
飞雪心头发冷:“我、我哪里有什么想法,只、只也跟西窗一样糊里糊涂的罢了。”
话音刚落,脸上“啪”地已经吃了一下。
飞雪身形一晃,回头的时候,却见富贵仍是站在原地,竟仿佛从未动过。
唇间已经有了咸涩的味道,脸上火辣辣的疼,飞雪哑声道:“富总管……”
“你可不是西窗那样的糊涂鬼,你装不出来那糊涂样儿,何况我也不愿意见有人在我跟前装糊涂。”
夜风掠过,紫竹叶子发出簌簌的声响,加上富总管苍哑的声响,让飞雪觉着是一只剧毒的蝮蛇,正躲在暗影里嘶嘶地向着自己吐出信子,却永远猜不到它什么时候咬上致命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