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杨隐”在外头戏瘾大发,从痛哭流涕地哀求到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全过程大约只用了十分钟。
“你等着!”过了一会,见我始终没反应,它撂下一句狠话,门外随即传来了远去的脚步声。
我挪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耐心地听了一会,然后“呼”地松了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它没有如我担心的那般再度尖叫。那种尖叫声对它来讲似乎也是一天只能用一次的aoe。
“虚惊一场啊,小把戏罢了。它要是真能进来,何苦如此呢?”
以为危机解除,我转头试图向尚翩然笑笑,但嘴角却老和中风似的止不住地抽搐。
尚翩然依旧毫无反应,不接我的话茬,她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门把手。见她表情如此凝重,我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咚!
门被震得咔咔直响,我本就勉强的笑容难看地僵在了脸上。
“李明锐,你躲里面偷偷摸摸干嘛呢?是我,你快开门啊!”声音从门外格外清晰地传来。
还不到两句话的功夫,这骗人开门的垃圾又恬不知耻地溜达回来了,亦或是压根就没走。
…他妈的,有完没完啊,烦死老子了!这是要和我们缠缠绵绵到天亮吗?
它竟然再次改变了声线,这回用的还是我妈的声音!
“快开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呢?我要进去检查!”
熟悉的戏码再次上演,那冒充者在外头干嚎了五分钟后,发现搬出我妈也不管用,又改称自己其实是尚翩然的父母,不管用,又改称自己是我家的其他亲戚,是我高中舍友,是我初中另一个发小…
它孜孜不倦地故技重施,在整整三十分钟内足足换了几十个不同的声线,叫人叹为观止。
假设这个东西智力正常的话,我觉得它其实也明白我们不会相信它,但它就是要这么做,因为它存心想恶心我们,吓唬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劝它省省力气。因为它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搞得人一点神秘感也没有了。
这鬼不行,不懂人心,也就初见比较恐怖。
真的,诚挚建议它利用闲暇时间提升一下业务能力,多下载几部近两年的鬼片学习学习新一代的鬼是怎么吓人的。真正吓人的鬼就应该一言不发,让人琢磨不透它的目的。无法理解的东西对人来说才最可怕,而不是像它这样,只会一招在别人伤口上反复撒盐的跳梁小丑。
被我一语成谶,门外那家伙果真很有毅力,不达目的不罢休,到了最后,我和尚翩然都撑不住了,在它的碎碎念中靠着墙睡着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两个同时被一阵刷拉拉的金属碰撞声给吵醒了。
我睡过去的时候就倒在门边,所以一睁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门板上,用来固定门把手的一颗螺丝钉居然被顶了起来,外面传来咯吱咯的声音---有人正在用起子之类的工具拆锁撬门!
这还了得?!见状,我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扑腾起来,本能地去护门,但为时已晚,此时门把手上的四颗螺丝钉都已经被外头的家伙拧松了。我肩膀撞在了架子上,着急忙慌伸手一拉,竟然弄巧成拙,活活将门把手连着内置的锁给整个扯了下来。
门板上原来镶嵌着把手的地方瞬间漏出了一个洞,洞外的外侧堵着一只通红通红的眼睛。那布满血丝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电光石火之间便与我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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