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撑着下颌,神情恹恹道:“亏了,亏了。”
“如何亏了?”赵梓砚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
晟雨喝了口花茶,只觉口齿留香,随口接道:“不曾入账一分,便被空手套走一大笔,着实亏。”
乐瑶一愣,随即抚掌笑道:“正是如此,晟雨姑娘果然懂我。”
晟雨微微一僵,低着头喝茶,也不接话。
赵梓砚和傅言卿对视一眼,皆是微微一笑。
等到四人聊完,已然日薄西山了,赵梓砚也没打算多留,同乐瑶告辞后,三人便离开了。
晟雨赶着回去处理账务,便独自回去了,赵梓砚和傅言卿到是不急,两人沿着长央大街信步朝府里走。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沿街商贩间或吆喝着,周围小摊上亦是挂了许多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端午佳节将至,雄黄酒,艾蒿亦都摆了出来,街上弥漫着艾蒿的香味,到是很舒服。
傅言卿目光在周边小摊上流连,似乎在欣赏那些东西。赵梓砚看着她,轻声道:“你来京城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却不曾带你出来看看,马上便是端午了,要不陪你走走?”
傅言卿上一世在京城待了许久,这京城几乎同记忆中一般无二,哪里需要看。不过她也不愿驳了赵梓砚的体贴,笑着点了点头。
赵梓砚牵着她的手,朝南街走去,路过太和楼时,恰好遇见一个她们极不愿见的人。赵梓砚顿时停下了步子,而原本握在手中的手亦是一瞬间绷紧了。
赵梓砚眸光一晃,偏头看了眼傅言卿,却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一缕阴霾。缓缓松开手,赵梓砚淡淡看着一身紫色衣裙的赵墨笺走了过来。
她额间戴着一抹水滴样的水晶,一身绣着凤纹的紫衣,尽显她皇家身份。那双丹凤眼透着一股虚伪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下赵梓砚,最后却落在傅言卿身上。片刻后,她嘴角勾了抹笑:“九妹到是很有闲情逸致,不去操心军饷之事,却是和人游街了。”说罢,她移开步子,朝赵梓砚身后的傅言卿走进了几步,目光有些放肆,颇有兴味道:“这位姑娘到是面生,不知九妹何时认得的,还舍得出府陪人家。”
赵梓砚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挡在傅言卿身前,嗓音不带一丝情绪:“不过是无意间认得一位朋友。”
赵墨笺眼神一寒,赵梓砚这模样分明是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冷冷一笑,不过她身后那女子看起来平凡不过,赵梓砚却护她护的紧,不由更是想见识见识。
“是么?九殿下居然还有朋友?”她眸子眯了眯,看着傅言卿,语气有些压迫:“上前来,让我看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九殿下护着。”
赵梓砚身上气息陡然一寒,正要发作,身后的衣服被人不准痕迹地拉了一下,傅言卿不卑不亢上前行了一礼:“民女苏瑾,见过殿下,之前不识殿下,失礼了。”
“苏瑾?可是‘怀瑾若瑜,穷不得所示’的‘瑾’?”赵墨笺见她神色间不带一丝慌乱,眉眼间自有一股气度,绝非一般平明百姓所有,到是有了些兴趣。
“正是。”傅言卿掩下眼里的情绪,回道。
“到是好……”
“瑾儿的名字自然是好,只是这般俗套的话七姐用来也挺顺的。”不等她说完,赵梓砚便笑了笑,故作惊讶道。
赵墨笺眉头一拧,虽说最近她察觉到赵梓砚越来越不受她控制,可是如此公然放着别人面落她颜面,还是头一次,让她再也忍不住。
“赵梓砚,你有些放肆了!”
赵梓砚抬手理了理衣袖,随后缓缓上前一步,同赵墨笺并肩而立,她微微偏了偏头,轻笑道:“七姐还是这般没有耐性,如同你所说,在你面前,我只能安分守己,如何敢放肆?难道这么多年了,不仅在萧贵妃面前越来越不自信,在皇妹我面前,也不自信了么?”
这几句话直接戳中赵墨笺的痛脚,她眸中冷意森然,抬掌便朝赵梓砚肩头拍下。赵梓砚伸手用巧劲将她手绞住,压在她身侧,赵墨笺挣扎了几下却是无法脱身。
赵梓砚瞥了她一眼,低声道:“皇姐身份尊贵,不适合当街动手。我还有事,便不陪你了。”
她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赵墨笺的肩膀,带着傅言卿径直离开。
等到人走远,赵墨笺才抬手握住有些发颤的右臂,脸色阴沉得厉害。赵梓砚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她虽不比赵梓砚那般,经历许多生死之战,可却自认为天赋出众,付出的努力加上后天的优势,她的功夫绝不差,可是方才她竟然无还手之力。
原本护着她的陆离取了东西才出太和楼,便看到赵墨笺有些痛楚急怒的模样,不由一惊,上前道:“殿下,您怎么了!”
赵墨笺松开手,脸色铁青:“无事,回府!”说罢,她又冷声道:“替我查一个人,还有今日之事若敢让母妃知道,下场你知道的!”
“是。”陆离早就见识了这位殿下的喜怒无常,恭声回道。
几天后早朝,中书令和御史大夫联名上奏,弹劾兵部侍郎张启,京都御史萧敬等大大小小十几位朝中大臣贪赃枉法。联合商户,贩卖私盐,草菅人命,更是枉顾皇恩,欺君罔上等数条重罪,惹得满朝皆惊,更是气的景帝当堂吐血。
最后景帝下令,由刑部尚书,御史大,大理寺卿三司会审,典狱司辅助,彻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