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灼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厉非走了一段,呼吸声越发沉重。他摸了摸额头,精神力变得活跃起来,但还不至于不能控制。
药剂让他的向导素发出了类似觉醒时候一样的特殊气味,同时他的感官也被放大。
他放开了自己的精神力,让它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出去,在发现有哨兵接近后,他脚步踉跄着,像是慌不择路一样跑进一条小巷。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正在觉醒的向导。拟态基因,这是什么拟态,狐狸?真不错啊,嘿,你拉住我干什么?”
“小子,你看清楚了,他不是向导,是个伴侣。”
厉非绊倒自己,重重趴倒在地上。他抱住自己蜷缩在墙角,将脸掩埋在手肘下,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向他靠近的两名哨兵。
他们穿着深色带帽冲锋衣,是穿梭在各个安全区的游商常见的打扮。两人的面容都掩藏在宽大的帽子里,厉非只看到那个说他是伴侣的哨兵留着一把络腮胡。
“小杰克,我知道你到了要找个向导的年纪,但这只是个伴侣。他可满足不了你,哦,如果你只是想发泄你那二两肉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哈哈哈哈。”络腮胡走近,一把抓起厉非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厉非闭上眼,在两个哨兵的眼中,他害怕地不住颤抖,手脚并用想要逃离这里。
“伴侣?”另一个哨兵语气很是遗憾,他又来回打量了一会儿厉非,“你怎么肯定他不是向导?”
“得了吧,小杰克。”络腮胡道:“他要是向导,你这种未结合的处男就该忍不住扑上去了。而且他看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才觉醒,多半是基因有问题。你要是搞他,说不好就把自己搞死了。”
“呸,咒你自己吧。反正缺货物,这个成色不错能填补一下损失吧。”杰克说着踹了一脚墙壁,并咒骂一句,“该死的行政区鹰犬!”
“哈哈哈哈,包装一下,卖给战区那些有钱哨兵,你不知道,像这样的货色,可比你贵多了。”络腮胡说着,给厉非扎了一针药剂。
应该是某种迷药,晨星向导也做抗药性训练,但体质毕竟不如哨兵,而且非法组织用的药剂量更大,他很快坚持不住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抽痛的胃部唤醒了厉非,他睁开双眼,观察着四周。黑暗狭小的环境,应该是厢式货车的车厢,结合轻微的晃动感觉,这辆货车正在行驶中。
车厢里没有哨兵,他身边又多了几个同样被绑住四肢的“商品”,但都是昏迷状态。
哨兵的感官很敏锐,厉非醒来的动静已经被发现了,之前的络腮胡哨兵掀开车厢里窗户一样的小挡板看了一眼,见厉非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就没再管他,合上挡板和其他哨兵继续漫天吹牛。
货车在厉非有意识地计算下大概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车厢里的“商品”陆续醒来,因为吵闹和尖叫,络腮胡通过车厢小窗威胁了一波“商品们”。
光束木仓擦着闹得最厉害的一个“商品”的头顶在车厢里开了一个洞,这下除了一个吓崩溃的又被注射了一阵麻醉剂,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货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室内,厉非听见了很响的回音声,这里似乎是一座挖空的山体。
车厢门被拉开,一群武装分子冲进来,将他们这些“商品”粗暴地拉了出去。
厉非抱住自己的尾巴,尽量避开朝他伸过来的手,其他几个长相不俗的年轻男女也一样无助地挣扎,哭嚎声回荡在这个山洞中。
这些武装分子有哨兵也有普通人,厉非注意到头顶和拐弯处不起眼的地方都亮着小红点,显然,这里的监控做得很严密。
有个被绑的青年不知怎么挣脱了控制,但没稳住自己的重心朝他撞了过来,厉非顺势和他撞在一起,抱着他抵在货车轮胎上。
他颤抖着,像是为了寻求一个安全的地方,努力将自己缩在青年的怀里,这一举动也彻底将试图逃跑的青年压得不得动弹。
两人终究是被武装分子分别抓了起来,络腮胡见“商品”重新得到控制,将光束木仓又放回了腰上木仓套。
青年浑身一颤,下意识想去看厉非又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
厉非兢兢业业扮演着惊恐的受害者。
他们被拉上了另一辆车,络腮胡警告其他人:“都给我管好你们的手,这些商品身上要是出现什么痕迹小心老大扒了你们皮,要知道只有无瑕疵的商品才能卖上好价钱。”
这座山应该很大,接驳车辆开了十来分钟,抵达一个电梯井。电梯井旁已经等候着一批穿着统一制服的人。
络腮胡朝着其中一个黑色衬衫没穿马甲的男人低头哈腰地寒暄,他们距离不近,厉非不敢放出精神力,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具体内容。
但很快,他和刚才那个撞他的青年被拉了出去,拉到了黑衬衫的面前。
络腮胡让人将他们两个的脸完全露出来,并着重介绍了那个青年,“青爷,您看,这可是一个成年向导,适配谱系非常广,我们给他注射了一点精神力阻隔剂,等药效退了,拍卖场可以再测一次,保证是个好卖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