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侃的脑子还没丢到家,捏着许恣的后颈带离阳台门,双手合用堵在栏杆边。许恣后腰抵着抵着栏杆,后背贴着防护网,这一次清晰地闻到了酒味。
从郁侃的身上冒出来的酒味。
“操。”许恣说,“你他妈喝了多少?”
“我……”
郁侃拧起眉,突然很冷静,他拧开寝室门时心忽然就平静了。他打量许恣,像以前一样打量。
眉峰,眼睛,鼻梁,嘴唇,下巴,往下是锁骨,校服校服校服。
穿在他们家许恣恣身上,封印许恣桀骜不羁的灵魂的校服。
“我没喝多少。”
他们靠的很近,郁侃胳膊微屈,他们靠的更近了,近的声音再轻都听得见,冷静的郁侃像只蛰伏的凶兽,目光危险而克制。
郁侃说:“我要跟你说件事。”
有些人就是小气,他自己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就也不想让对方好受。
郁侃是这样,许恣也是这样。
许恣突然想起来被他忘了特别久的事,初中那个班花被拒绝以后象征性难过了两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许恣说郁侃比她漂亮,气冲冲地找了一帮校外认的哥哥姐姐爹爹娘亲,某天放学堵住郁侃,要让他看看花儿有多灿烂。
班花不在场,没看见郁侃一绝群雄的场面,不过郁侃那天打完架挂彩不少。
许恣那天参加省赛,比赛完直接回家了,晚上在后院捡到郁侃,郁侃没肯回去,说奶奶会抽他,当着许恣的面打电话说同学看他帅小伙特别美貌,一定要留他在家吃饭。
“你打回来。”许恣杵得像块木头,“你比她漂亮,是我说的。”
郁侃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往腿上倒红药水,闻言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他:“打什么?”
许恣皱着眉伸手。
郁侃拍拍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站那么高我够不到。”
许恣一坐下,头发被人揉了揉,旁边人轻抓起他的头发又散开,造出一个鸟窝。
然后嗤笑一声:“我本来就比她漂亮,他们是嫉妒你高尚的品味。”
许恣:“……”
并不知道他用的是哪根逻辑线。
许恣当然不能替他揍回班花,而班花那些异姓的哥哥姐姐爹爹娘亲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学校附近,他只是很愤怒地给了当初非问他班花漂不漂亮的同学一拳,老师让他负责班级日志,他敬业地写下班花违规一二三四五六七。
班花仍然气哭了,那个年纪刁蛮任性的姑娘也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初恋故事,许恣非常符合姑娘们心中完美男主的形象,而班花细一对比,她觉得自己至少算半个女主。
“送上门的爱情你都不要!”班花哭着说,“我那么喜欢你,可以每天五点钟起床给你买早餐!你去哪里找一个每天五点钟起床给你买早餐的人!”
许恣不用找。
那傻逼上个星期跟班花的哥哥姐姐爹爹娘亲干了一架,一战群雄,又帅又可怜。他早上五点钟醒不来,许恣也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