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欢喜总不是均匀的,这家有,别家却不见得有。
陈嫣与萧决回去的途中,遇上钟贵妃的辇车。好巧不巧,二人偏偏在一处狭窄路上相遇,若要过去,只得一方退让。
钟贵妃自然不愿意退让,便与他们僵持着。
钟贵妃方才去给淳安帝献殷勤,碰了壁,正在气头上,本就看他们不顺眼,皮笑肉不笑地搬出长辈的言论。
“无论如何,本宫也算是太子的长辈,本宫方才身体不适,不如便请太子让一让路,可好?”钟贵妃倚着扶手,神色淡淡。
旁人或许会让,萧决却偏不会让。
她是长辈,他却是太子。
“娘娘身体抱恙,在这冷风里吹久了可不好,千万不要加重了病情,到时候父皇会心疼的。”萧决连笑都懒得敷衍。
钟贵妃抬眼,“太子这话说得是,这样冷的日子,太子妃身子弱,风吹久了,会冻病的。听闻太子向来宠爱太子妃,定然不舍得让她生病,太子以为呢?”
钟贵妃之所以不肯让,不止因为那些原因,还因为她前些日子找着机会,竟策反了一个东宫伺候的内侍,虽非近身,却也已经来之不易。
她原以为,一切曙光都近在眼前,没想到没两日便被发现了,还被指桑骂槐地反将一军。钟贵妃心里这口气自然咽不下。
她之所以今日在皇帝那里碰壁,也是因为萧决将这事儿添油加醋告诉了皇帝。
钟贵妃冷眼盯着对面的人,心中恨恨笑起来。
萧决半步不退,拢了拢陈嫣身上的鹤毛大氅,又将人揽在怀中,俨然是在说,有他在,不会让她吹到风。陈嫣顺从地钻进他怀里,甚至还蹭了蹭,寻了个好位置。
最后还是钟贵妃耐不住性子,风简直像吹进她心口,这地方离晏清宫不愿,倘若陛下看见,她更要被冷落。她不耐烦地命他们退回去,又不甘心,道了声:“太子最好是能藏一辈子,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日会被人察觉。”
她知道萧决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如今是硬气非常,但愿能一直硬气下去。”临了,钟贵妃又补了一句。
萧决微蹙眉,只觉得这话颇有深意。他想起那件事,会是萧成俊母子么?
但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萧决将这念头压下去,与陈嫣一道回了东宫。
他们回来时,云朱与太玄子皆在。太玄子毕竟身份高,不好常住宫中,不日他便要回正阳宫。
今日太玄子来,算是辞行。
陈嫣喜欢云朱,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云朱待她亲和许多。进了宫门后,陈嫣远远便看见云朱,朝她走近,却见她脸色更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