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微散,风不知何时将窗拢上。萧决轻咳一声,抱住她后背,唤人备水。
云朱忽地抬头,见这边忙碌起来,面色微冷。
药味混合着奶香味,竟意外好闻。陈嫣揉着眼,等她们伺候沐浴。不久后,便睡下。
萧决沐浴一番,去了书阁处理公文。近些时间,淳安帝给儿子们找了不少事做,显然是要锻炼他们的意思。此举动也惹得朝堂内外有所猜测,不过很快便被压下。
毕竟淳安帝如今身强力壮,并不像有什么变故的样子。
待处理完该处理的,已经天色不早。十五方才在云朱那儿受过气,正生着闷气,忽然见信鸽飞回,便取了信去找萧决。
信中是萧决上一回遇刺之事的线索,原本已经是一潭死水,毫无破绽。没想到这些天,萧决的人在云州城中抓住了一个人。那人是个酒鬼,喝醉了之后在酒肆大放厥词,说自己有什么靠山,吹得天花乱坠。被酒肆其余人嘲笑,那人一时上头,与人打了起来,被扭送到官府。
正因为被扭送到官府,那人所说靠山之辞,竟显得有几分可信。他进了官府之后,没多久便被人保出。
萧决手下之人觉得奇怪,便顺藤摸瓜,竟摸到了些东西。那人所谓的靠山,明面上却查不出什么线索,仿佛有人故意抹去一切是的,越发显得可疑。
他们沿着暗线去查,这才查出,那人竟是一处宅子里的侍卫。这原也没什么,无非是宅子主人有些地位权势。
他们原本要放弃追查了,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这宅子里竟屯着不少兵力。那些人训练有素,不像如同家丁或者侍卫,且行事作风,与当时袭击萧决那帮人如出一辙。
萧决看罢信件,一时愁眉不展。
宅子主人是谁,他们正在追查,却又再次碰到难题,还没有任何进展。
这件事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云州离京城这样近,天下脚下,竟有人私自屯养兵力,那人想做什么?
萧决又想起此前的舞弊案,看来这个人图谋不浅,恐怕是奔着……
朝中竟有这样的人在,令人后背发凉,就像一双在暗处的猩红血眼,随时盯着他们。有如此动机的,不知是谁。
萧决将信攥在手心,在脑中将皇室人员过呢一番,却想不出什么答案。淳安帝一辈,当时皇权争夺尤为惨烈,淳安帝雷霆手段,如今活着的都是淳安帝一党,按理说,不大可能。且那些王叔们多闲散富贵,并无可能。
那么是他们这一辈么?萧成俊,或者是二弟?
似乎也不大可能。
罢了,这样的大事,还是明日与父皇商议吧。萧决垂下手,问十五:“太子妃呢?”
十五撇嘴道:“方才正与云朱姑娘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