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简直要气笑了,说了半日,他还只惦记着娶妻。他板着脸还要训两句,但看着桓启双目中透着的红血丝,心还是软下来,道:“行了行了,赶紧滚去休息。”
桓启知道他这已是答应的意思,当即起身就要走。
桓温想到卫申那刚直的脾气,一阵头疼,掀开眼皮,忽然又道:“卫申性子执拗,教出的女郎也有主见,我瞧那孩子当初来的不情不愿,如今可真愿意嫁你”
桓启刚还笑着,闻言顿时不乐意,“她当然愿意。”
桓温轻哼一声,也不去扫他脸面,道:“娶妻可不仅干系到你,与桓家都是件大事,”说到此处,桓温略顿了顿,想起这两日家中出的事,脸色有几分黯然,过了片刻又道,“你后院那些个……别闹出事来。”
桓启点了点头,来到外面,侍卫立刻上前禀报,他去处置了几件公文书信,空闲下来时,立刻便感觉到身体的倦怠。桓启回屋休息,脑中却不由想到刚才桓温说的那几句,尤其是问到卫姌是否愿意嫁他。
桓启揉着发胀的额角,回屋休息,走到门前,他心突突地跳了两下,立刻转了个方向。
在东厢房找到卫姌,他过去一把搂住她。
卫姌吃了一惊,转身要问什么,桓启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上去。这个亲吻有些迫切又有些粗鲁,他喉结滚动,缠着她的唇舌,亲昵缠绵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淫(唉)靡。卫姌脸被憋地通红,使劲眨了两下,眼睛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桓启好不容易放开了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卫姌微微瞪眼。
桓启手指在她嫣红地唇瓣上揉了两下,“我父亲已经答应,等府里的事处置完,就给江夏求亲去,高不高兴嗯”
卫姌唇轻轻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早在之前她心里就有了准备,以桓启表现出的姿态,她没有别的选择。如今听到桓家要去求亲的消息,一时如高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又好像深陷泥潭中,再没有退路。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辨不出滋味。
桓启盯着她瞧,眉心拧了一下,道:“姨父肯定还气着,定是要费一番功夫,谢家的事你也不用再担心,我已经有法子,不怕他们不从。”他说了好些话,渐渐连婚期和家中都安排得七七八八。
卫姌听他说着,神思还有些恍惚。
桓启低下头,在她脸上又亲了几下。他看出她并没有十分欣喜,远没有他确定婚事后的心情激荡。桓启脸色微微有些沉,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他心中有一丝急切,想听她说一句肯定的话。
“玉度……”
卫姌抬起眼。
桓启看着她,心下竟有几分慌,张口欲言。
侍卫突然在门外高声道:“将军快去看看吧,东边院子闹起来了。”
桓熙一直都住在刺史府的东面,现在上下都不敢呼世子,只能含糊指代。
桓启把手从卫姌身上松开,脸色极臭,“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闹的。”说着他还是起身往外走去。如今世子之位已无悬念,但无论如何,他要做出大肚容人的姿态,才能安抚桓家内外。
桓启满脸不耐,带着侍卫来到桓熙院外,只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有女子痛哭,也有尖声吼叫,更有劈里啪啦一阵打砸。
“你也有今日,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为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妇,来落我的脸面,呸,如今爵位桓家你都每份,带着你的小妇关在此处度日,莫负了一番情意……”
门外看守的侍卫打开院门,桓启走了进去,入门就见地上有木盘茶壶等物,砸得粉碎。
桓熙站在石桌前,沂婴哭哭啼啼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面前一仗距离站着个华服女子,头饰珠翠,模样生得普通,但一身贵气。
作者有话说:
周五真的全身细胞都抗拒努力……我……感谢在2023-09-0723:10:52~2023-09-0900:1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88章二八七章窗外
此女正是新安公主,婢女仆从悄悄躲着。桓启见并无危险,只是内院争吵,便收住腿,没再上前。
司马兴男还在时,新安公主总是闭门称病,偶尔也有去荆州城外庄子小住,桓启回桓家后前后只见过两三面,没想到以往瞧着安静沉稳之人,撒泼起来竟如此厉害。
沂婴垂头哭泣,她被建康军士捉去,半路被桓启带人拦下后,又回到荆州,一路上担惊受怕,刚被人带来见桓熙,心底愤怒委屈忍不出全冒出来,立刻痛哭出声。往常她落两滴泪,桓熙早过来哄了,今天哭得她胸口都开始疼了,桓熙却置若罔闻。
沂婴心下奇怪,抹泪的时候环顾四周,见院门外有侍卫看守,仆从婢女拘谨躲避,她当年在山桑县令府中也曾经历过破城之祸,眼下这一幕竟勾起她旧时记忆,心中不由慌乱。
新安公主此时闯了进来,她在刺史府单独住一个院子,家中纷乱的时候她管束着婢女仆从,并未在外走动联系,因此也未收到波及。听闻婆母司马兴男亡故,她面上未露半点哀色,确认桓熙这世子之位没有几日了,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清早起来,新安精心打扮了一番,径直就找了过来。进门就见沂婴在哭泣,真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哭起来也这么好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