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担忧地开口,嗓音哑得就像是砂纸磨过。
“没事。”
钟易托着费谢尔的后脑,将他往怀里按了按,低头轻吻了下他的发丝。
“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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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易在主塔后边的侧室找到一处废弃浴池,里面还有水,不知是否来自雪山,刺骨冰冷,水面上幽幽地冒着寒气。
“这里就可以,把我放进去。”
钟易将高热状态下的费谢尔横抱在怀中,对方疲惫地抓住自己的衣领,用力攥紧。
费谢尔断掉的指头做了简单包扎,钟易将他轻缓地放进水池里,抓着他受伤的手指,不让伤口沾水。
呲——
把双颊通红的银发雌虫放进浴池,就像把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里降温。
费谢尔趴在池边,头脑稍微清醒了点,他能闻见池边潮湿阴暗的气味,也能看清生长在边缘厚厚的绿苔。
“扑通!”
他茫然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
钟易也跳进了冰水中,一进去,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随后将浑身滚烫的雌虫揽入怀里。
“你出去,这太冷了。”费谢尔感受自己肩膀搭上来一条胳膊,不由蹙了蹙眉。
雌虫体温本身就要比人类的体温高一些,更遑论是现在这种状态下的雌虫,冰水对他而言正好能缓解燥热,可对人类却是刺骨难忍。
“没有关系。”钟易将头轻轻埋在费谢尔颈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碰到冷空气,化为一团白烟。
白烟笼罩在费谢尔的腮边,他有些生气地鼓了下脸颊。
“你在这里,我更……唔……”
话没说完,他紧紧闭眼,忍受着流窜在四肢百骸的一波躁动过去,心悸了半晌,声音颤抖。
“上去。”
钟易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依旧维持着目前的姿势,自顾自地抱着对方。
费谢尔变得十分柔软,后颈的纹路也更加鲜艳,这是钟易第一次认认真真近距离观察虫纹。
实际上他的虫纹形状非常简单,是四条相互交叉的线,在中间空出一个菱形,边缘又向外锋利地延伸出去,宛如竖起防御的锋刺。
但在药剂的诱导作用下,那道虫纹浮现烫金一样的颜色,比瞳色更深,也更耀眼,静静匍匐在后颈皮肤上,像是神随手烙在信封上的漆印。
不一会儿,钟易感觉到怀中的雌虫小幅度动弹了一下,身体间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稍稍退开,只见对方残破的虫翼扎破衣服,唰地展开。
费谢尔的虫翼是半透明的银色,很轻薄,能清晰地看见支撑虫翼那几根纤细的,白玉般的骨架。
只是呈现在钟易眼前的这对翼翅,边缘破损,只剩下残根,触目惊心。
费谢尔就这样趴在池边青石板上,后背肩胛骨挑起一个虚弱的弧度,衔接翼翅的部分小幅度震颤着。
钟易鼻端突然嗅到一种奇异的气味,在周围这种潮湿阴暗的水汽里,格外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