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翩翩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脸颊,拿出药膏帮她擦脸,恨恨骂:“玉歆那个老匹夫,居然动手扇你耳光!”
朱蓉蓉笑意一顿,其实,三年来,玉歆动手打她的次数太多了,只不过,他有分寸,不会打显眼的地方,加上她遮掩的好,齐翩翩与黄澄澄一直不曾发觉过她受伤。
黄澄澄也跟着骂:“早知道上次我就不要心软了,一鞭子抽死他!”
齐翩翩深以为然地点头,满脸都是愤恨之色。
两人总是如此关怀她,朱蓉蓉心中温暖,莞尔一笑,“算了,我已经被他休掉了,从今以后,他不能再对我如何了。”
黄澄澄笑起来,“没错!我们来喝酒庆祝!”
齐翩翩放下药膏,跟着举杯,三人碰杯后,喝了甜甜的果酒。
朱蓉蓉有分寸,没有喝到大醉,黄澄澄倒是贪杯,醉得站不稳,齐翩翩只好送她归家。
朱蓉蓉与二人道别,齐翩翩担忧道:“蓉蓉,你这一次回娘家,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虽然能力微末,但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朱蓉蓉对她宽慰一笑,“那里是我的家,再怎么样也不会糟糕过百花芳草园,翩翩,你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齐翩翩这才稍感放心,搀扶黄澄澄走了。
朱蓉蓉深吸一口气,坐上归家的马车。
马车到了朱府,朱蓉蓉下了马车,亲自去敲开那扇沉重古朴的门。
仆人来开门,见到她,以及她身后一队丫鬟奴仆和一干行礼,心中诧异,但还是迎她进去,“玉九夫人回来了?”
朱蓉蓉淡淡道:“从今以后,不要叫我玉九夫人,跟以前一样,叫我小姐吧。”
仆人惊疑,但还是改口:“小姐。”
朱蓉蓉带着丫鬟进去。
陈氏与朱硕听闻她归来,出来迎她。
陈氏见到她,惊喜,但又踌躇,驻足半响,上前道:“蓉蓉,你回家啦?”她语气隐隐雀跃。
朱蓉蓉神色冷淡,行礼:“父亲,母亲。”
朱硕见到她身后的情形,心中大惊,忙问道:“你这是……?”
朱蓉蓉不紧不慢地将玉歆休弃她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二位长辈。
听罢,朱硕气急跳脚,抬手指着朱蓉蓉,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居然沦落到要被玉廷尉休掉的份上!真是气煞我也!你难道不知道为父的农司一职是靠玉廷尉谋来的吗?”
朱蓉蓉勾唇冷笑,“女儿当然知道,父亲三年前将我卖给玉歆为续弦,不就是为了巴结玉歆,以求搭上玉家那艘大船吗?”
虽然是事实,但被朱蓉蓉如此直白地点出来,朱硕面上无光,“什么叫卖?说得那么难听!”
“卖女求荣,”朱蓉蓉声音更冷,“父亲既是为了求荣才将16岁的女儿嫁给63岁的玉歆,那不是卖是什么?”
朱硕气到胸膛起伏,怒喝:“你!放肆!”
陈氏忙调和,“蓉蓉,你少说两句,免得气到你父亲,他近来身子也不好。”她一边说,一边帮朱硕拍背顺气。
朱蓉蓉抿紧唇瓣,不再开口。
朱满堂手里提着一只画眉鸟,刚溜溜哒哒地从妓院回来,见到这番场景,幸灾乐祸:“哟,我的好妹妹,这是被玉廷尉给休了?还一回家就气父亲?啧啧,真是贤淑恭顺啊,不愧出嫁前是名满邺城的才女,果然有才的很。”
朱蓉蓉手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当年,若不是朱满堂在妓院与人争夺妓女,派奴仆失手将人打死,死者的亲属告到玉歆那里去,朱硕怎么会将自己送给玉歆做填房?好给朱满堂消灾!
她这一辈子几乎都被朱满堂毁了!
“你没什么资格教训我吧?”
朱蓉蓉讽刺道:“一个平日里只会斗鸡走狗、招妓玩乐的纨绔,连去湛园拜访无瑕公子,都要落得个被人扔出去的可笑结局,有何脸面斥责我?”
朱满堂大怒,“朱蓉蓉,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我亲妹妹,我就舍不得动手打你!”
朱蓉蓉还想怼他,陈氏和稀泥:“蓉蓉,满堂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哥哥,你莫要对他出言不逊,失了做妹妹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