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问:“你弟弟多大年纪,为什么不自己出来打工?”
方芳说:“我弟弟还在上高中呢,明年考大学。
虽然考不上吧,但我妈说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
害,我弟学习还不如我呢!”
题安说:“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你就没有想要改变过自己的命运吗?”
方芳说:“我妈说了,人一出生命就定了,胳膊能拧过大腿吗?
人能扭过命吗?
我的骨头斤两我妈找人给我算过,轻的很。
我这种命就是受苦的命,没用的。
所以说嘛,我恨死那个小偷了,偷了我的门槛钱,让我下辈子也没指望了。”
题安问:“你就没有遇上过,想让你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的人吗?”
方芳摇头,又点了点头,她脸红了,扭捏着说:“那时候我刚来城里,有一次突然来例假了。
有个客人居然没生气也没退钱。
临走的时候还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以后要嫁也是嫁这种对我好的。”
题安无语,他感觉方芳的世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题安无法正常和她进行对话。
题安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无法对面前这个一脸天真却又无知的女孩说,跳出井口看看外面的天空吧,你的世界是畸形的。
可是,她无法知道她不知道的,她无法看到她看不到的。
她的认知决定了她出去之后,依旧心安理得地走着老路,向着一个方向,直到死亡。
什么都点不醒她,什么都叫不醒她。
刑警队办公室。
梁落拿着资料给题安看。
“队长。方芳他们村的情况搞清楚了。
他们村是一个因为化工污染,集体得癌症的癌症村。
这个化工厂污染了村里的水源。
村民的饮用水、生活用水、灌溉用水全是这个水源。”
题安问:“村民没有联名让化工厂迁走吗?”
梁落说:“没有,奇怪吧?!
环保部门来查的时候,村民都帮着遮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