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安顿时觉得可惜,又问:“那,是吃到断肠草死的吗?”
谷槐又笑起来:"断肠草哈哈哈。""既能尝百草,一株断肠草算什么?"
听这意思,好像不是吃草死的?
段子安越听越迷惑,正想要再问个明白,却被元青给拖走了:“哥们儿你快别问了,过会儿我们可救不了你,谷槐这只妖是看着面善,实际上心里黑着呢,比那些毒草都要毒。"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元青瞪着他。
段子安挠挠头:“我就是有些好奇,如果真的有神农这个人的存在,那几乎算得上我们的先祖了。"
“我悄悄告诉你。”元青压低声音,"谷槐从古至今救过的人和妖数不胜数,但她唯独没能救回来的,就是神农。"
段子安微微睁大眼睛。
"所以你知道再问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了吧?"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跟自己日日夜夜都在一起的人,有一天要离世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段子安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冰凉。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戳谷槐妖神的痛处:"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元青推着他:"去去去,快去看看怎么照顾孕妇,谷槐一会儿就不会怪你了。"
见元青将段子安推走后,谷槐淡笑一声:“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
江安坐在了之前段子安坐的位置,靠着后面的泥巴墙,说:“他就是个凡人,什么都不懂,你别怪他。"
“我没怪他。"谷槐说,"很多年了,你们不提也没谁提起来过,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来着?"
江安无语地看着她:"你肚子里的东西几斤几两我不知道?"
谷槐又笑起来,看向宿舍那边:"
;挺好的,你救得了她,比我好多了。"
江安脸上露出郁闷的神色,有些懊恼:“我没能救她。”
“可是……”
"是司阑。"
安静了一瞬,谷槐不可置信地说:"司阑?"那只孔自我意识那么强,根本没什么在意的,怎么可能去救人?
"不然他怎么会伤得那么重。"江安说,"是我欠他的。"
"是那年的事儿?"
"嗯。"
谷槐仔细回忆着其中的关窍,忽的明白了:“难怪,我说司阑怎么忽然回到尘世了呢。”
“那也比我好,同是圣人,同是瑞兽,你醒来还有人陪着。”谷槐深深吸了口气,长长吐出来,嘲道,"断肠草,哈,原来后世的人都是这么说他的。"
她站起身来,将帽檐轻轻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指尖轻轻摩挲。
想起那时还未化形,那人亲手编了个小草帽给自己戴上,笑意盈盈:"不若,日后叫你谷槐吧。
谷,民食;槐,易生长,花香,还可入药。"
"以后就辛苦你陪着我了,这日头大,别热着。"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怎么在这儿晒着?多热啊。"
谷槐愣了下,缓缓抬头。
连久拿着纸张走过来,见她还戴着帽子:“入秋了,但山里好像还是夏天,热的话进屋吧。”谷槐看了她好一会儿,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随便坐。”连久将自己写的那些食谱递给谷槐,"白罴身体不好的话,我单独给她做这些,你看看有什么是不合适的吗?"
纸上的食谱都写得很详细,甚至连盐味的轻重都写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