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谭律明还活着……
算了。郁霜摇摇头,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
因为要体检,郁霜早上没有吃饭,回到家有点饿,周慕予不在,他便自己进厨房给自己准备午餐。
很久没有下厨,郁霜做得很慢也很仔细,洗菜、备菜、淘米……他并不反感做这些琐事,反而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休息和放空。
在十几岁的时候,郁霜对自己未来的愿景是成为一名普通人,找一个稳定的伴侣,经营一个小家。现在的生活和郁霜想象中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是他不需要工作和操持家务,只要无忧无虑地被人供养着,在家里安心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偶尔也有烦恼,比如体重莫名增加了两斤,比如前一天没睡好第二天有黑眼圈,再比如纵欲过后腰和腿会酸痛很久,就像今天郁霜去体检,走路的时候总觉得大腿隐隐抽痛,让他不得不时刻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
除此之外,生活没有任何不如意的地方。
郁霜煲了一锅玉米排骨汤,等待的时间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看。
厨房飘来香气,窗外高大的乔木落下泛黄的树叶,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阳光洒进来,为房间镀上一层毛茸茸的柔光。
没有人打扰的安静午后,一切舒适得刚好。
那本相册被郁霜放在床头,吃完饭午睡时又拿出来看了一遍,然后郁霜做了一个漫长而模糊的梦,醒来天色渐晚,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有车灯照进庭院,郁霜望向窗外,周慕予回来了。
他穿上拖鞋下楼,沉睡转醒,大脑仍不太清明。看见周慕予进来,郁霜趿着鞋走过去,双臂环住周慕予的腰,靠进他怀里:“先生,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周慕予抬手摸摸他的头顶,问:“刚醒么?”
“嗯……”郁霜抬起头,问:“今天有给我带花吗?”
周慕予动作一顿,几秒钟后,略带歉疚地开口:“我忘记了。”
今天公司事多,周慕予早就把花的事抛在脑后,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昨天随口的一个允诺,一束花而已,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向他讨要过一束花。
郁霜眼里的光暗下去,半晌,低下头小声说:“没关系。没有也没关系的。”
他放开周慕予,往后推了一小步:“我帮您拿外套。”
“郁霜。”周慕予握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郁霜抬起头,遇上一道深沉的目光。“现在带你去买。”
周慕予很少产生愧疚之类的情绪,别说忘记一束花,就是做了更伤人的事,往往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