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也不清楚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只记得自己隐隐约约做了梦,梦到了分别已久的故人。她手上举着泛黄的纸条,脸上挂着笑,嘴里念叨着:“一愿他岁岁平安,二愿他前途无限,三愿他得偿所愿。”
沈暄倏地从梦中惊险,双手紧紧抱住头,想哭却觉得眼睛发涩,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那是她的心愿。
沈暄颓废地在床上抱了自己很久,久到肢体发冷。良久,“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周冶问:“沈暄,起来了吗?”
沈暄摸摸自己没有一滴泪水的脸颊,喉咙沙哑地说:“起来了。”
“那你收拾完喊我一声,怎么下去吃夜宵。”
“好。”
收拾完东西,四人就上了临冬很著名的小吃街。只是整个途中,沈暄都显得闷闷不乐的,很没有精气神。
周冶怀疑她是不是生病了,沈暄说没有,只是这一路上有些累了。
周冶说:“那就快些吃吧,吃完我送你回酒店休息。”
沈暄有些愧疚,“没关系的,你们不用管我。”
周冶说:“没事,我陪你回去,让郭昀和乔年去玩吧。”
乔年说:“那就把暄暄交给你了,我得去过二人世界了。”
沈暄挤出来一个笑,“去吧。”
一顿饭,他们点了不少的吃的,沈暄借口着自己的胃不舒服压根也没动几口。其实她知道,她是吃不下。那些梦魇一般的记忆又来攻击她折磨她了,将她弄得痛不欲生。
沈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每当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些幸福、有些希望的时候,这些埋在深处的记忆便立刻跑出来回荡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心里不安,逼着她在爱与爱之间做出选择。
回酒店的途中,周冶惦记着她,虽然路途不远但还是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上放着林俊杰的《江南》。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沈暄想起这是她爱听的音乐。那时上学的途中她总要哼唱两句,她爱唱,也擅长唱,歌声总是悦耳又忧伤。
而现在看来,她好像在用实际行为践行着歌词中的某种内涵。
沈暄嗫嚅着重复歌词:“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她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眉头都拧起来了。
她倏地偏过头问周冶,“你相信殉情吗?为一人生,也为一人死。或者说,单纯地因为一个人而死?”
周冶眸子有些暗,瞳孔聚焦在窗外的风景上。他偏过头对上她的双眸,语气略带冷淡地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