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场,这样的灵力,根本不是一头半开灵的灵狐能做到。
虽然无法参透其中奥秘与关节,但昭炎还是凭直觉隐隐意识到什么,骤然喝道:“停下!”
长灵不为所动。越来越多的血,顺着少年嘴角与袖口流出。
长灵十指染血,指间迸裂出无数细小伤口,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因为驾驭这样强大的灵力流太过吃力所致。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昭炎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个小东西。这突如其来而又格外强烈的想法令他心口一阵阵痉挛抽疼。即使在人生最艰难的那段岁月里,他都从未有过如此痛彻心扉的感受。他以为掌握了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可他忘了,攥在掌心的沙子往往攥得越紧,越容易从指缝间流走。
“停下。”
“本君答应你,放你回去,好不好?”
暴雨惊雷中,昭炎目光颤抖着,缓缓开口。
长灵瞳仁动了动,问:“真的么。”
昭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点头:“本君一言九鼎。”
“听话,放下刀,好不好?”
长灵道:“那你让他们都退出谷外。”
“好。”
昭炎抬起手,手掌向外翻,作出一个撤退的手势。
“你疯了!”仇烨怒不可遏,痛心疾首道:“这小狐拥有如此毁天灭地的本事,放虎归山,青丘可能会永远成为你无法剜除的心头大患。你何其糊涂!”
“你知不知道,这小狐都背着你做过些什么!”
仇烨大手一挥,亲兵立刻将一个蓬头垢面拖了出来,正是失踪已久的马祥。
仇烨道:“你不是一直想面君么。如今君上就在眼前,还不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马祥如获救星,连滚带爬的爬到大军之前,张口欲言。
“不必了。”
昭炎面不改色,冷冷重复命令:“请叔父撤军。”
“你——”仇烨哇得吐出一口乌血,险些栽下马去。仇蕴惊道:“父亲!”
仇烨摇头,推开欲搀扶他的副将,仰天苦笑:“我狼族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如此作弄人!”
乌压压围在四面的铁骑瞬间如潮水褪去。
昭炎翻身下了兽背,墨色冠袍在凄风冷雨中猎猎飞舞,缓步行至阵中,握住长灵纤瘦沾血的手腕,低声而不容置喙道:“把刀放下。”
长灵蓦得喷出道血线,呛咳了声,踉跄着扶刀站起,还未站稳,便被一双铁臂紧攥入怀里。
“你非要逼疯本君,是不是?”
“涂山长灵,你好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