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现石碑上刻的字看着刺眼,要是换成‘吾妻-柳氏’更适合一些呢。
可笑的话,他竟从未想过给她正妻的名分,以为那样待她就是足以了。
她对他的好,却都是理所当然。
索取惯了,就忘了怎么付出了。
更何况,妾就是妾,而他则是二房的天,但凡二房的女人都得听他的,一切以他为天!他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只是冷漠算什么?把她送出府,甚至是赠予旁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哎----”乔二爷又叹道:“头一次见着你,是在母亲屋里,你那会才四岁,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真是听话的很。你跟了我之后,还是一样的乖巧,从来不像她们一样争宠。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哪有妇道人家不争宠的!所以我恨吶,我恨你一直唯唯诺诺,你可知道,其实我---”
乔二爷俨然说不下去了,那年,柳姨娘因为远哥儿的事总算是和他置气了,可她只是生闷气,从不知道用艳-媚之术,去讨好他。
其实,他也与她置气了。
她冷漠他,故而他也冷漠她。
如今想想,当真是愚蠢。
“明明知道你心里头恨我,我还---还故意伤害素姐儿来气你,就想着你能有点反应!”乔二爷红了眼眶,原来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
他当初是一点也没察觉,只知柳姨娘就应该处处‘为他是从’,可后来他腻了,他想在她眼里看到女子争风吃醋的影子。
柳姨娘越是冷漠,他越是恨,到最后还示意陶氏去欺压她。
若素站在树后,目光越阴冷,自己又做错什么了?柳姨娘让乔二爷不好过,乔二爷为何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放过,难怪啊难怪,他会屡次听了乔若婉的怂恿,处处针对她。
那时,若素在想,父亲为官多年,不可能连乔若婉话中的真伪都分不清。
原来,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却还伤害她,那冰冷的地面,毒辣的长鞭,黑暗的柴房,身上每伤一处,心里更疼一层。
真相啊真相,何其残忍,自己不过是乔二爷用来折磨柳姨娘,与她置气的工具罢了。
难怪,柳姨娘越是跪着求他放过自己,乔二爷便下手更重!她当初还以为是自己真的不入父亲的眼,所以加倍的努力,琴棋书画,厨艺女红,哪一样不都是为了讨好他!
她错了,就算怎么讨好也是没用的,乔二爷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这才一口答应让自己进了文家当妾吧?
远处的树丛里泛着微弱的太阳光,苍天松柏之下是隐约的树影,一切看似安静且祥和,若素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漠然。
她弯下腰,放下那壶酒梅子酒,悄然的离开了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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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侯夫人在一株叶儿渐黄的梧桐树下踱步,身子骨倒是矫健了不少,食欲也好了些。
可眼下的心情却是急躁无比的。
“你大哥那头有消息了么?”长子要是动了怒,整个侯府都得跟着抖三抖,侯夫人拉着褚兰的手道。
褚兰也是一脸忧色,她未出嫁前,最怕的就是褚辰,出家后婆家人看在褚辰的面子上,才没对她怎么样,要知道她进了魏国公府两年,还未曾有孕,再这样下去,魏国公迟早要给他儿子纳妾,褚兰这次回京,就是为了和娘家人商议对策。
“母亲,您说咱们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了?那白若素的医术好像也---也没那么差劲。”褚兰心虚,还寻思着让神医给她看诊的,如此一闹,八成没什么希望了。
侯夫人出生书香世家,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识的几个字,能够和丈夫红袖添香就足够了,若素的行径实在出她能接受的范围,再者褚辰已经是二十有二了,再看那白若素,才那么丁点大----别说是为褚家延添香火,怕是洞房还得等上几年。
侯夫人看似焦虑成疾:“还不都是为了你大哥!”
褚兰宽慰道:“母亲,既然白若素那头不好处理,不如让大哥娶了妻如何?我听父亲说皇上有意要为大哥指婚?他要是娶了嫂嫂过门,还有那白若素什么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侯夫人顿觉心情大好:“对对,还是兰儿想的透彻,不行,我得尽快跟你父亲商量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