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碎片劈头盖脸地掉下来,容晏护在苏沅兮的上方,用后背严严实实地挡住。
有钢板砸落在他的背上,他仅是咬了咬牙,没泄出一丝声响。
苏沅兮像被庇护在一方港湾中,任凭周遭狂风骤雨,她也不受任何影响,唯有那双凝视她的眼眸,漆黑又深邃。
“卧槽,摔死老子了。”
半晌,陆枭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容晏伸手把苏沅兮拉起来,掸去落在她发间的尘土,“有没有受伤?”
苏沅兮摇头,刚要开口,腹部袭来一阵下坠的疼痛感。
她差点站立不稳,屏住呼吸想忍住,却未料疼痛愈发汹涌。
“兮儿?”容晏察觉到她的异样。
苏沅兮知道这种痛感代表着什么,她倒进男人怀里,拽住他的衣领,模糊不清地低语,“阿晏,带我去医院……”
容晏的瞳孔骤然紧缩,无需再多言,当即横抱起苏沅兮,快步冲向防弹车。
尾烟扬长散去,徒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残骸,一片狼藉。
……
半小时后,as私人医院。
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上,容晏站在检查室门口,慢慢摘下手腕的佛珠,指腹抚去上面的暗红。
这是他的佛珠第二次沾血。
上一次,是苏沅兮帮他挡刀的时候,止不住的鲜血浸透了整串佛珠。
如今,虽然受伤的是他被爆炸划伤的手臂,可苏沅兮一路蜷缩他怀里的模样,令他又一次想起了不愿回忆的画面。
容晏摩挲着散发幽香的佛珠,指尖攀上手臂,发狠般地往伤口里按,直至血肉模糊。
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既如此,她所承受的伤痛,他就陪她一起感同身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看向容晏,“家属?”
容晏喑哑地启唇,“我是。”
“您的妻子有先兆流产的现象,我们为她打了保胎针,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随后,医生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容晏一个字都听不到,盘旋在脑中的,是不断放大的四个字。
先兆流产。
这四个字如同一阵飓风,所过之处,卷走了容晏所有的情绪。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容五爷,此时此刻,僵立在原地怔住了。
他的兮儿怀孕了。
有了他们的……孩子?
容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糅杂着难以名状的幽深。
一看容晏的反应,医生就知道他还不清楚这件事,“别担心,孕初期的先兆流产并非个例,她的hcg不算太低,悉心休养就能转好。”
说话间,护士把病床推了出来。
苏沅兮躺在床上,手背扎着吊针,面色依然寡淡没有血气,但比来时已经恢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