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郁宴目眦欲裂,他手上包着的棉布瞬间碎裂,不歇由左手换至右手,自他脚下平地升起一股飓风,只是眨眼的功夫,周遭流寇便先后被长剑摸了脖子。
他这一爆发,不光是流寇反应不过来,连钟伦都被骇的说不出话。
郁宴杀完,连看都未看那些流寇一眼,他几步越到安也身旁,颤抖着双手,将安也抱在怀里。
“安儿,安儿,你怎么样……”他的怀中有些微冷,安也眨眨眼,才这反应过来,……这伤居然不疼。
那流寇好像没有砍到实处,只堪堪刺破了她的衣裳。
“是属下没有保护好你……”郁宴浑身颤的厉害,他双眼在刹那间变得通红,面上是安也从未见过的慌乱神色,“安儿莫怕,属下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安也原想直接起身,如今见他这般模样,竟是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
这样的慌张的郁宴,好像有些迷人。
越到这种时候,郁宴双手却是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使不上力气,他慌乱的想要将她抱起,却被安也开口止住。
“咳咳……我没事。”安也苍白着脸躺在他怀中,用气声回答,“你不要动,就抱一会我吧,我想被你抱着。”
她的声音虚弱极了,若只听声音,便是个实实在在的病重之人。
这种时候,她竟是还想让他抱她,郁宴不想听,他想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他要让人治好她。
郡主怎么可以死,郡主不可以死。
他刚一动,就听安也又说,“你又不听话了。”
“属下……”郁宴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安也脸上,他终是没有起身,而是紧紧将安也抱住,几乎要将她融进血肉。
“你刚才叫我安儿?”安也咳了几声,又说。
郁宴哽咽着,他回答不上来。
“郁宴,你听着……”安也模仿将死之人十分到位,她喘息一会,才又道:“我还有一个心愿,若完成不了就这样死了,我实在不甘心。”
“你说……属下听着。”郁宴将声音艰难自喉中挤出。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属下愿意,属下当然愿意……”郁宴的泪水晶莹剔透,似是颗颗水晶落下。
场面静止了一瞬。
下一秒,安也神色一变,一改刚才的虚弱,她猛地伸出手,将他的脖子拉下,抬首自他唇上啄了一下,狂喜道:“真的吗?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郁宴猝不及防被她拉下脖子,整个人懵在原地,他眼角还蓄着泪,泪光自日光下反射出隐隐亮色,波光潋滟。
“郡主,没事?”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安也能听得见,似是不可置信。
安也缩缩脖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起初我也以为要死了,但是没想到伤口不疼……”
郁宴的目光落在她被划伤的伤口上。
那里只在衣裳破口处沾了血,并未有新血自其中涌出。
是他太过慌张,竟是连这个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