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武器袋放在椅子旁边,取出玛利亚·布鲁斯的照片。换做一口流利的英文,“我来找你谈谈这个人,医生。”
王成桂一眼便认出照片上的女人,心中生疑。
“这是去年在我手下工作的实习生”
江雪明打断:“我知道她是你的实习生。”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短短五秒。
王成桂立刻解释:“你们之前不是调查过了吗?我和她没有任何瓜葛”
江雪明接着打断:“我知道之前有人来调查你,现在轮到我来调查你了。”
紧接着便是更长久的静默。
王成桂医生的脸色凝重,能感受到对桌客人身上强大的威压。与之前辖区来走流程收贿赂的片警完全不一样,这家伙应该是奔着血族来的——这可不是两三千镑就能打发走的。
“恕我冒犯,先生您进门来,还没向我说清身份,您要把我当犯人审,也得给我看看搜查令吧?”
“没有搜查令。”江雪明把警官证掏出来,送到王成桂面前,不打算说任何假话:“这张证件你看到了吗?”
王医生立刻大笑:“对!我看到了!是上回钱给的不够?”
江雪明:“证件是假的。”
王医生再也笑不出来,他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转不动了。
江雪明当面将假证撕了,紧接着说。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告诉我,玛利亚·布鲁斯这个人,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去年九月她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今年一月份,有人在肯宁顿的酒吧街看见她,这个小护士摇身一变,在酒吧卖唱,活出崭新人生,你有什么头绪吗?”
就在这个时候,王成桂的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着。
这点情绪的变化在江雪明看来,是暴起伤人的前戏。
仿佛要酝酿情绪,要下定决心,要驱策强烈的决心。
只在一呼一吸的时间里。
王成桂想拉扯抽屉,从抽屉中取出ppk这支袖珍枪械。
只见他抬手取枪,右手掌骨叫一根钢笔狠狠钉在桌台,连玻璃镇纸都一起扎穿。
江雪明佝身探头,从抽屉中拿走染血的ppk,将子弹一颗颗退出来——用手枪作手机支架,开始录像。
肾上腺素来得快,去的也快。
对王医生来说,那转瞬即逝的勇气和狂怒消散之后,就是恐惧和痛苦,他的表情扭曲,努着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钢笔从掌背拔出来,可是湿滑的血液让他找不到发力点,疼得呜呜嘤嘤,也不敢大声叫唤。
只这一件事,就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
他望见黑衣男子冰冷的眼神,甚至察觉不到对方的怒意。哪怕是面对枪口,他只能看见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里的彻骨冰寒。
这到底是多么残忍凶狠的人,像是随手而为的动作,使钢笔刺穿骨头的手法像是吃饭喝水那样自然。
江雪明用非常温柔的语气,生怕这家伙胡思乱想。
“我很害怕,你能明白这种心情吗?医生?”
王成桂:“你怕我?哈呵呵哈哈哈”
江雪明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非常非常认真,他捏住一颗ppk的子弹,详细的解释着:“它用点32acp弹药,765毫米口径,你知道这种子弹能做到什么事吗?希特勒用它来自杀,死的干净利落,一枪毙命。”
王成桂沉默了,他从来没开过枪,刚才他被吓坏了,遇上这么一个钱也解决不了的活阎王,只能用枪来讲道理。
江雪明接着说:“我没准备把你送进监狱。”
王成桂狐疑:“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江雪明:“我想知道玛利亚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吸血鬼,谁为她做的授血仪式?”
听见授血仪式这个词,成桂的内心在动摇——
——他不清楚吸血鬼的繁衍方式,但是玛利亚这个实习生确实变成了血族,还是他亲自为教父引荐,教父向红皇后作的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