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辞走到床边,为剑澜盖了盖被子。看着剑澜苍白的脸色,他俊眉紧蹙:“他可是龙卫首领,应该贴身保护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伤重成这幅样子,还大老远跑到这边关来?”
轩辕绝在剑澜旁边负手而立,神色冷肃:“看来父皇出事了。”
在他身后,那个把剑澜带来此处的狼噬暗卫颔首抱拳:“九王,陆少,属下是在边城遇到剑澜大人的。他昏迷之前说,二殿下率军围宫,抓了所有的大臣和妃嫔,还杀了许多人。连皇上,也被二殿下软禁了。”
在场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惊呼:“什么?”
“二殿下谋反了?”
“怎么会这样!”
天恕也是一脸震惊:“二殿下怎么会这么做?”
千麟表情凝重:“定是因为九王打了胜仗,又杀了罗象。”
“二殿下原以为九王会死在战场,可九王不仅没死,还立下战功。为了除掉九王,他派了罗象前来,结果罗象也死在九王手上。”
陆无辞显然也是这么认为:“二殿下知道杀不了九王,而九王此回立下如此战功,以皇上对九王的看重,定会册立九王为储君。”
“二殿下是清楚自己斗不过九王,待九王回到皇城,绝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所以干脆孤注一掷,出了这招险棋。”
“那皇上岂不是很危险?”天恕紧张道:“咱们得赶紧回去救皇上!”
这个时候,本来最该着急的轩辕绝,却是丝毫看不出焦急之色。他一如既往的冷静,低眸思虑着,冰冷的眸子神秘莫测,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听得天恕把话说完,他才低沉开口,语气却还是那般冷静,听不出丝毫慌乱:“他不会杀父皇。”
天恕不明白了:“九王,您何以如此肯定?他连谋朝篡位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莫非您认为他这种人会念及父子之情?”
轩辕绝摇头:“本王只是相信父皇。以父皇的精明,不可能坐以待毙。我想,父皇应该会把玉玺藏起来,只要二皇兄找不到玉玺,就不会杀了父皇。”
话说到此,抬起冷眸看向床榻的剑澜:“也不知他是怎么从二皇兄的手上逃出来的。看来这一路支撑他的信念,就是来找本王回去救父皇。”
顾卿尘放下茶杯,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轩辕战绝对不会允许你率军返回皇城,归城的路上,怕是要有不少阻碍。”
轩辕绝道:“父皇正在等我回去救他,这一路绝不可耽搁。”
顾卿尘走到他身边:“你想怎么做?”
轩辕绝看着顾卿尘,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且还有几分无奈:“这次,可能需要尘儿帮忙了!”
顾卿尘会意浅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一出,令狐隐立时掀开军帐的帘子走了进来,潇洒明媚的一笑:“医圣,有何吩咐?”
顾卿尘负手而立,神色清冷:“让阿煦和沈愧来一趟。记得,别让他们泄露了行踪。”
令狐隐对顾卿尘笑着眨了眨眼:“小狐狸遵命!”
数日后。
初秋时节,外面是烈日炎炎的艳阳天,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乃是一年之中最为华丽的盛景。
不过此时的皇宫,虽然仍是富丽堂皇,庄重威严,却再也不似昔日那般欢声笑语,充满活力。
宫内四处都是身着铠甲的带刀士兵,排着队列,每隔不远便立着一人,肃穆守卫。有的排成行,不停游走在皇宫之中,行走时铠甲拍打作响,那声音能化作恐惧,侵入听见之人心里去。
连端茶送水的宫人,都要在他们的押解之下,才能在宫里走动。
且推推搡搡,恶语相对。
皇帝寝宫之中,轩辕战舒服的侧卧在龙榻之上,慵懒的双眼半睁着看向被他牢牢绑在椅子上的皇帝:“父皇,玉玺到底在哪儿,您还是乖乖交出来吧!”
“反正事已至此,这玉玺早晚都是儿臣的,您又何必跟儿臣较劲,硬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椅子上的皇帝,身上的龙袍被鞭子打烂,横七竖八的布满血痕。虚弱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却还是脊背挺直,带着属于君王的一身傲骨:“战儿,你当真丝毫不念及父子之情了吗?朕是你爹,是你亲生父亲啊!”
“呵,亲生父亲?”轩辕战冷笑了声,鹰眸倏然凌厉起来:“你现在才想起你是我的亲生父亲,难道忘了昔日是如何对我?除了那个废物之外,我才是你的嫡长子,这江山,这储君之位,明明应该是我的!”
因着心情激动,轩辕战自龙榻起身,大步行至皇帝面前:“你那般偏袒九弟,想要把这一切都给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把这些都给他了,我呢!”
“我连胳膊都被他给砍了,成了半个废人,你却从不曾怪罪于他。为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而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伸手揪起皇帝的衣襟:“你把一切都给他,现在却让我念及父子之情?父皇,你当儿臣是傻瓜吗?”
皇帝看着轩辕战此时狰狞的嘴脸,难以相信面前这人,竟是他曾经那般宠爱的儿子。
“你是不是还以为,九弟会回来救你?”轩辕战松开皇帝的衣襟,再度开口,连唇角的弧度都狰狞起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不怕告诉你,我在九弟回来的路上布下了许多埋伏,那么多埋伏,总有一个能要了他的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