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娆挂了电话,看着麂皮短靴上粘黏的污泥,愈发心烦。
正在这时,一条来电突然跳上屏幕:秦晓柔。
当初若不是这女人一个劲儿地怂恿,说内蒙古大草原多么多么壮丽开阔,蒙古族小伙子多么多么热情好客,陆娆也不会开到这来,受这份罪。
正有气没处撒呢,刚好。
谁知电话才接起来,陆娆还没开口,就被对面劈头盖脸地质问一通:“你丫跑哪去了?段誉铭都找到我这来了,没完没了给我打电话!”
听见那三个字,陆娆立刻冷下脸来,“你不接不就完了。”
撒火都没了兴致。
“我的姑奶奶啊,你是第一天认识小段总吗?不接电话就能打发了他?再说那可是我大老板,我可不敢得罪……”
这话倒是不假。
秦家是做快捷酒店生意的,去年因为疫情,资金链断了,后来被锦意集团收购,才得以维持经营。而段家正是锦意集团最大的股东。
陆娆不想让闺蜜难做,只得退一步道:“那你就说不知道吧,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说了,他不信啊,还是一天两个电话,问你消息。”秦晓柔快头疼死了,“搞得我现在一听见手机震动就浑身发毛。算我求你了,姑奶奶,你给他报个平安行不行?”
陆娆坐回车里,“我不想跟他说话。”
“没让你说话,就发条信息。”
“拉黑了。”
“……”秦晓柔被噎的一哽,“那你到底在哪啊?”
“包头……附近。”
“哈?”
“你不是说草原好玩么,我就过来散散心。”
“你还真去了啊?”秦晓柔没想到她信口一句,竟被陆娆当真,“现在?四月份???”
“嗯。”
“草都还没长出来吧?”
“嗯。”
“……穿羽绒服了吗?”
“没有。”陆娆只穿了件风衣,又把车里暖风调高一些,“快冻死了。”
车上屏幕显示:3c。
“嗨哟,去草原得八月份呐!”秦晓柔直替她发愁,“你别闹了,赶紧回来吧。”
陆娆自然是不愿意。
“遥遥?”秦晓柔叫她小名。
“听着呢。”
“我说啊,你快回来吧,别再折腾病了。”
陆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就直说了:“我不想跟段誉铭结婚,快烦死了。现在不想见他,也不想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再不理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