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段誉铭的车驶离旗县,进入牧区。
四月的草原天气变幻无常,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现在又突然阴沉,浓云泼了墨似的,一整片压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也让公路两旁本就光秃枯黄的草原更显荒凉。
他实在想不清楚,陆娆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还一待待了快十天,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乐不思蜀。
导航定位的目的地就在不远处的草场之中,但因四周有铁丝围栏,司机正在绕行寻找入口,绕了快二十分钟还没找到。
段誉铭耐心渐尽,掏出手机给陆娆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她又把他拉黑了。
他沉着脸,拔出si卡,打算换张新的进去,也是这时,司机恰好开到围栏尽头,顺着一道缓坡驶下公路,进入草地——
突如其来的剧烈颠簸让人无暇顾他,段誉铭赶紧扶住斜上方的把手,一身骨头差点颠散架。
“不好意思,段总,这里不太好走。”司机小声道歉。
段誉铭心里窝着股暗火,没答话。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扇栅栏门跟前,导航显示终点就在里面。
可里面明显是片私家草场,一眼望不到边界,只能看见远处零星布着几个蒙古包,有片砖房、几处棚圈,有辆白色suv,像是陆娆的车,但太远了,看不清车牌。
栅栏门只挂了铁栓,没落锁。
“进去看看。”
段誉铭换上新的si卡,又给陆娆打了一通电话。
陆娆一早醒来,收到苏和消息,说他要和乌力吉去趟旗里,把送修的车给提回来——就是他那辆破皮卡,前阵子打不着火了。
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约莫人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待在草场实在无聊,索性也不起了,蜷在被子里玩手机,顺便问他旗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打算觅个理由,开车过去找他。
消息才发出去,手机里就进了个电话。
一串陌生号码。
接连几次,电话卡不知换了几张,她已经能猜到是谁,没接。
又一通打过来,她嫌烦,直接挂了。
下一秒,只听毡包外“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尖锐刺耳汽车警报。
陆娆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一个骨碌起身,外套一披就冲出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