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拉着她的手,“陪朕用膳。”
若在以往,南阳必然高兴,今日却觉得了然无趣,她看了扶桑,任由对方牵着手离开。
回到紫宸殿,扶桑更衣,南阳静静地坐在外面,纤细的身子带着几分懒散,秦寰奉茶,她也没有喝。
秦寰伺候两位主子多日,知晓她们的性子,南阳沉闷,对陛下亦无往日的尊敬,多半是生了嫌隙,奉茶后就退了出去。
扶桑换了一身柔软的云罗对襟窄袖的裙裳,裙摆逶迤落地,南阳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凝结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眨了眨眼,瞬息后收回视线,低眸饮茶。
夏末还有几分热意,扶桑这几日以来都穿着高领的裙裳,虽说有些不合时宜,可无人敢置喙,只当陛下高兴。
今日衣裳下隐约看见了伤痕,南阳没问没说,就当作没有看见,身子挺直,将茶撂下后,刚想起身,扶桑就开口说道:“朕赐婚天问与红昭。”
女子成亲,古来少有,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扶桑堂而皇之地赐婚,朝内大臣必然会上谏,到时只怕房梁都要吵塌了。
南阳越想越奇怪,扶桑性子谈不上偏激,这回怎地就下决心做荒唐的事情了。
她抬眸看向对方,眼中皆是不解,“为何呢?”
“天问欲离开,朕告诉她,要么留下成亲,要么尸体出京城。”扶桑笑了笑,缓缓坐下,面容温和。
南阳挑眉,私心觉得扶桑没有做错,知晓太多的秘密就不要妄想全身而退,但扶桑与天下人作对,这让她无法理解。
“晋地不宁,您派兵镇压,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捉住把柄,说你无德,对你而言,并非善事。”
她能想到的事情,扶桑如何会不知晓呢,她想不明白扶桑又要做什么。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丝恐慌,这样的害怕,从未有过。知晓扶桑的过人之处后,面对她的一举一动,几乎难以做到平静。
南阳杀过太多的人,得罪过太多的江湖人士,就连自己的徒弟都恨之入骨,因此,她的心思比起上一辈子深了许多。然而再深,也比不过面前人。帝王威仪、帝王心思,都让人害怕。
扶桑惯会隐忍,若要削藩,不会在这个时候闹腾什么女子成亲。
南阳留了心眼,落在扶桑眼中,她也是抿唇笑了,“朕赐婚,不好吗?”
南阳瞪她:“你赐婚与我无关。”
“先赐婚,你给红昭准备嫁妆了吗?天问也是你的属下,你的聘礼呢?”扶桑没有正面再说,凝着面前要炸毛的小东西,悄悄说道:“红昭的嫁妆、天问的聘礼,都是你该出的银子。”
南阳炸毛了,白净的面容上,细眉紧皱,“天问是宫娥,是你的人,天问是你的暗卫,嫁妆聘礼都是你的。”
“也可,朕出聘礼和嫁妆。”扶桑欣然答应了,南阳立即又缩了,心里暗道不对劲,太不对劲,扶桑挖坑给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