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城吁了口气,“不如何。只是好奇,想来你也不愿意说,便罢了。”
发带……
“静舟,这个送你!把它围在眼睛上,别人就不知道你有眼疾了。”
“你这是掩耳盗铃,书院的哪个人不知道我是个瞎子?”
“静舟就算看不见,书也比他们读得好!”
……
“阿璧?”季北城见他神色恍惚,连叫了两声。“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璧合上书,一脸“我求你别和我说话了”的神情,“这里的书,你可以随意翻阅,只要别再出声就好!”
季北城笑笑,“不出声可能有点难,我此次入京,本是为两件事而来。一则为你前日所受之杖刑请罪,二则想问你为何劫下我西南军的军械用物。”
两句话的时间,他已经把那个处理私事的自己和公事公办的自己剥离开。
沈璧抬头。
季北城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不怒不喜,神色淡然,如同他今早吃下的第一口粥,颇是寡淡无味。
他挑起嘴角,为接下来的问话加上一分挑衅,“所以,负荆请罪之后就是问责?”
“侯爷严重了。但据我所知,你是故意的。”
既然话都挑明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沈璧支着下巴,笑得十分欠揍,“季将军问这话就太可笑了,原因你不是一清二楚么?”
“我以为侯爷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季北城的话语间有难掩的失望。
“本侯要那批铠甲是皇上同意的,季将军难道也在暗指皇上亲疏有别,公私不分?”沈璧恼火,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阿璧,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一西南突起战事,因此事导致数百乃至数千的战士埋骨沙场,你该如何自处?”
季北城是担心他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步踏错,步步皆错。人命关天,不是儿戏,怎能经得起这般算计?更何况他是将军,原本就比其他人懂得这其中的利害。
“你以为我沈璧是这么冒失的人?南诏国内正逢兵变,自身尚且难保,如何来犯我朝?”沈璧起身,怒瞪季北城,他没想到季北城竟会这么看低他,“更可况,我上奏所言,句句属实!季将军担心西南有战乱,怎么就没想沿海若有倭寇来袭,又当如何?此事,你若有不服,自去与皇上讲明!”沈璧说完甩袖离开。
季北城从西南来的时候,原本是没打算跟沈璧提这件事的。他知道沈璧做事一向掂量的清,刚才那番话,皆因关心则乱。没曾想,沈璧会如此生气。
他正想着怎么跟人道歉,就听见外面喧哗声不断。他刚走到正厅,便听沈璧在骂人,“高骈这个老匹夫,上次真是打轻了!”
厅中除了沈璧和福伯,还有个门人,此刻正跪在地上,似乎刚禀报完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