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一葫芦熟麻油。
车轴是硬木,车轮也是硬木,耐用是耐用,但经久磨着容易上窍,也容易断了轴,润些熟麻油,路上就不会吱吱丫丫的响了,牲口拉着也省力些。
朱管事已经找好了馆子,订了些吃食,安排好房间,请六老爷一家进里头吃饭。
商队的伙计们伶俐,打了热水重新擦过桌椅,还烫了杯碟,跟小甲取了软垫放椅子上,借了香炉香丸燃起来,才出去了。
住的地方也订好了,在一家客栈,虽然也是泥土墙泥土炕,好歹铺着齐整干净的草垫子,被子也干净,屋里也干净的很,还烧了炕。
比昨天好了不止一点。
店里卖的最好吃的就是炖羊肉,一口大铁锅里炖一整只羊的肉,调料也简单,只放盐巴跟葱,羊肉剁成小块,不洗,就连着血水一起煮,浮沫也不打,一直煮到血水都干在锅沿上,火舌舔出一阵阵焦香味,盖了锅盖,灶里添两根做不成椽檩的歪柳树干,然后就不管了,只等一个时辰后揭锅盖舀肉就成。
就这种简单到不干不净的做法,炖出来的羊肉那叫个香哟……
野香野香,又蛮横又霸道,霸道的压了所有吃食的味道。
府里平时不喜欢吃羊肉,因它膻味重,荤气也重,吃多了血旺气旺心火也旺,不利于养生,只在秋冬之时喝羊肉萝卜汤。
但这次的肉实在香的狠了,又没膻味,只有满腔的肉香伴着焦香,盐巴放的足,汤水煮的只留了一个锅底,上面都是被逼出来的油脂,贴着锅将肉块半炖半炸了。
舀上来的一盆肉,几人就着米饭吃,一时没忍住,吃的只留下几块肥肥的羊胸肉。
外头撤盘的伙计们心里思忖:这一家人果然就不是喝花汁儿饮露水儿的主儿,瞧这胃口多好。
再看到秦娇,便知道,那一身儿的肉都是打哪儿来的了。
绵羊肉性热,吃了扛冷,秦娇一晚上踢了好几回被子,可跟丁姆姆一个屋里住着,老人觉轻,还操的心多,一夜里总摸索着怕秦娇凉了,只要摸着她踢了被子,就会扯着盖好,一晚上给她盖了好几回被子……。
……
越往前走,天气越暖,背风的山崖处的树都泛了青,地里也见了绿,河湾处的野杏开了花,粉□□白的,又俏灵灵的,像山里不常见人的妙龄女子,烂漫的很。
挨近关口,山多了起来,官道越发不好走,高高低低,弯弯曲曲,迂迂回回,人走的艰难,牲口也艰难。上坡时人得推车,下坡时又要控着不能撂手,一撂手,说不准就得车仰马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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