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觉的怪麻烦,就说:“大家都忙着,我没做事,反倒添乱,叫人怎么说。”
秦娇不理她,摆手叫木香快去,然后说:“说什么?就你爱多心,但凡你将多出的那些心思涨到饭量上,也不会长成个雀儿胃。回自各儿家来,多吃几餐怕什么,又没碍着别人,再说都是自家人,哪个会说你?七婶儿跟你差不多的月份,她的饭量有你三个多,你瞧她从前多秀致伶俐一个人,如今为着肚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想了,该吃就吃,该睡就觉,养的多好。瞧你,瘦的什么似的,自己都不足呢,哪什么养肚里的孩子?叫我说,你每顿多吃几口,比什么都强,生孩子可不是容易事,你得早早就攒着精神,到时才好一鼓作气生下来。”
秦姝被唠叨的直笑:“瞧你这心操的,快与我娘一样了,罢了,我不说生分话就是了。”
秦娇轻哼:“我操这心,你得记着才好,就怕你转过脸就忘了,我跟个老妈子似的啰嗦这么多,为的是谁?”
秦姝立时软声哄道:“为我为我,我可记下了,再不忘的。”
秦润瞪她一眼:“瞧这顺风顺水的应承劲儿,八成又没往心里去,我听着尽是些敷衍味儿,我从前说你是傻子,你还当我是娇蛮,如今看,可不就是个傻子。”
说的秦姝好不委屈,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恼我了,没头没脑就说我,我几时又惹你了?”
秦润没好气道:“你没惹我,我就是看你这样生气,一根筋似的好赖不分。一会儿馄饨来了,你肯定只吃五个,再多一个都不肯吃的,我们为你好的话,尽当成了耳旁人。”
秦娇也跟着说:“你下的定论太早了,饭又没来,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记没记住,咱们一会儿看她作派再说吧。”
不多会儿,木香提了个食盒进来,放桌上打开说:“七太太说家里老人孩子多,索性就多煮了些,叫送到各院叫大家先垫巴些肚子,我说三个姑娘都在这里,七太太就叫给多拿两碗,还拿了碟子小菜。”
三碗馄饨摆好,秦润说:“我们自己来,你伺候你家姑娘吃吧。”
七太太也是妙,给带了三碗馄饨,两个碗里各装了十个左右,另一个碗里装的满满当当,近二十个,这不是明摆着么,装的多的那个是给秦娇的,那两碗是给秦姝秦润的。
猪骨鸡架干菌马熬的汤底,兑了水煮的馄饨,有股清淡的鲜香,七太太就算害口时也能吃一些,想是秦姝也能吃进去。
秦娇先坐下拿了勺子吃,馄饨的皮擀的极薄,包的猪肉红萝卜馅儿,放汤里看红通通的,吃嘴里带了些萝卜的甜,恰好调合了猪肉的香腻。这原就是按七太太的胃口调的馅儿,吃着比正常的馄饨清淡些。
秦润也舀了两个吃了,然后看秦姝的吃相,秦姝吃的委实秀气,秦娇已经下去了一半儿,她才咽了三四个,吃了第五个,果然又想放勺子,一抬眼就见秦娇秦润两个都在看她,她不由讪笑一下,又舀了一个放嘴里……
等秦姝歇了,秦娇秦润两个就出来,万姐夫也中了举,只是名次靠后,他又是东府的亲外甥,才来给东府跟小三房做礼,住个一两日,他就该回去了,万家也是个大族,人家也是要请族中亲友吃宴的。
秦姝也只能在娘家住一两日而已。
秦润今日见了秦姝,心下不得劲儿,半阴着俏脸说了句:“可见是糊涂了,哪处要紧都不晓得。你瞧呢,七婶儿多丰润,看着是没了窈窕娇柔,可哪个敢以容貌身段来论人长短?”
可秦姝就是这样的性子,看着柔顺,实则一根筋,东府的姑娘那时说秦娇痴肥如猪,她就记下了,不敢让自己多吃,防着别人也骂她。后来不知谁说了声她“身如翠竹临风端的好风姿”,她又记下了,越发连荤腥都不碰了,就怕别人说她是个外面清秀内里污浊的俗物。
就算有了身孕,她依然不忘让自己保持翠竹临风的翩跹姿仪。
今日是逼着她多吃了两个馄饨,明日没人逼她,她又要恢复成鸟胃了。
能愁死个人。
……
老姑奶奶的孙子崔胜要跟着六老爷,六老爷思量了一回,就收下了,然后老姑奶奶心满意足的带另一个孙子回去了。
大姑太太也将家里的老二赵遣留下了,说等四老爷六老爷都走了,家里的人怕不凑手,叫赵遣留这里支应,顺便跟七老爷一起读书。
二姑太太说,既这么着,那把我家随儿也留外祖家吧,叫他们兄弟做伴去。
七太太的娘家嫂子何舅太太就有些心动,想把自家儿子也留下来,但又一想,人家那两个哥儿是秦家正经外甥,留下来就留下来了,可她家孩子只是七太太的内侄,留下来怕叫人说闲话。
然后试探性的问了几句七太太,七太太倒没拒绝,只说家里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叫侄儿住秦家怕是不大方便,不过可以送他去秦氏学馆。
何家舅太太听了这话,没觉得失望,反而欢欢喜喜的应了。
就这样,小三房里也多出了四个表兄。
……
六老爷跟一众同入京赴试的举子们约好,定在九月二十起程入京。
四老爷也是要去的,中不中的总要试上一场,不中也不要紧。
东府里的四爷也要一道去,另几个中举的秦氏子弟名次都靠后,自觉火候不到,还想再钻研几年,等学问扎实了再说。倒是学馆里有四个新举子和十多个往届举子要去拼一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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