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侧脸终于没了凉飕飕的触感,他才后知后觉,嗫嚅道:“你说好今晚只打五下的。”可不能反悔。
“嗯。”男人简短地回应。
就算戒尺被避开了,也没显得不高兴。上挑的语气中是盖不住的餍足——
像打猎归来,饱餐一顿的头狼。
在燕泽玉视野范围之外,男人顺手收了冷冰冰的戒尺。
白皙的指尖在接触到少年肌肤的戒尺一角轻抚过,继而用沾染了涔凉的指尖蹭了蹭少年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尖。
比起冰冷的死物,辛钤的指尖温度明显更高,从前令燕泽玉觉得冰凉的指尖,在此刻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暖。
但给燕泽玉带来的刺激感却完全不亚于寒凉戒尺,本就炽热的耳朵在男人刻意撩拨的揉法下愈发烫人。
不用看也知道红了一片。
最初令燕泽玉颇有微词的黑暗,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庆幸——
夜色伪装下,他似乎还能在辛钤面前保留一丝骄傲。
“疼吗?”
这是今晚辛钤第三次问出这句话,而燕泽玉的回答也惊人的一致。
“疼——”
“你觉得我是故意想要打你的吗?”辛钤紧接着问出了这句。
燕泽玉唇瓣微动最后又合上,他不敢说,也不敢点头,漆黑冰凉的戒尺还被对方执于掌中。他怕疼。
眼泪模糊过的视线极为模糊,又被黑夜给盖了一层阻碍,他其实看不太清。
听觉与触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格外敏感——
他想,这就是男人为何熄灭烛火又拉上窗帘的原因。
辛钤想让他牢牢记住那些声音和疼痛。
半柱香之前,他在黑暗中感受着男人给予他的无边恐惧和疼痛带来的战栗,甚至还有些不可言说的隐秘升腾而起的酥麻。
耳边是戒尺穿过空气,掠起的风声、落在身后的沉闷声响,和自己唇缝中难以压抑,带着低泣的闷哼。
而现在,敏感的听觉仍旧起作用。
身侧传来逐渐远离的脚步声,继而是窗纱帷幔被拉开,破碎的月光被窗棂的木格分割,继而柔柔落入寝殿。
视野骤而明亮,但燕泽玉还是低垂着脑袋,敛着红肿涟漪的眸子,并不去看身侧的人。
他不想辛钤瞧见他这幅表情——即使辛钤已经听他哭过了。
脚步声又逐渐逼近,辛钤在床边停下,衣袍摩挲的声音响起,身边的被子下陷进去,似乎是男人在床边坐了下来。
没等燕泽玉反应,头顶一沉,辛钤宽厚的手掌轻轻抚在他头顶,指尖穿过他披散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捋顺。
男人动作轻柔和缓,带着股强烈的安抚的意味。
若非燕泽玉的屁。股还阵阵钝痛,简直不敢相信现在温柔的男子就是方才手执戒尺,厉风打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