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燕泽玉只得作罢,重新缩回去把喜帕盖好。
直到摇摇晃晃间轿夫的唱和声传来。
这是到了。
没等他有所动作,轿帘被人从外掀开,叶涟握着他的手,稳稳将他带了出去。
从殿外走到殿内,叶涟握着他手的力道愈发大,燕泽玉吃痛挣了挣,对方才像是骤然回神似的道了句‘抱歉’。
片刻后又沉沉说:“玉儿,委屈你了。”大殿上人多眼杂,叶涟说得极为小声,但燕泽玉听见了。
他叹了口气,扣住对方的手掌握回去,“不委屈的。”
此话不假,并非哄叶涟安心的说辞。
辛钤的确待他不错,几乎没叫他委屈过。除去一些恶趣味的时候。
跨过绑着红绸的门槛,叶涟领着他一步步往大殿内走去。
视野范围中出现一抹滚金边的大红衣料和祥云乘风的翘头鞋。
辛钤在他身旁站定。
叶涟动作微顿,将他交到辛钤手中。
辛钤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片刻,继而低声问他:“有没有吃些糕点垫肚子?”
“嗯。”
正上方突然响起可汗沙哑的声音,“今日钤儿大婚,为父深有感慨……”
可汗混沌的声音里透着股挡也挡不住的喜气,似乎真的为他儿娶男妻感到由衷高兴,不过几句话又拨下来许多赏赐。
“吉时快到了,朕也不耽搁钤儿的婚典。”
童男童女提着花篮在他们身前洒落一地瓜果铜钱,说完吉利话才走开。
傧相唱和声随之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直到这声振聋发聩的‘礼成’响在耳边,燕泽玉才从那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中抽离出来。
春日暄和的轻风微微吹动他面前盖着的喜帕,没等他有所动作,辛钤那双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在视线中一晃而过。
男人将喜帕细细整理好,忽而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现在终于是我的了。”
男人的声线低沉醇厚而富有磁性,仿佛埋藏于地底经年酿造的陈酒,听得燕泽玉耳根一阵发烫。
此时周遭鼎沸的人声才尽数传进他耳朵里。
燕泽玉眼前仍旧是一片红色,瞧不见别的东西。
这场婚典似乎来了许多观礼的客人,周围依稀能听见些或耳熟或陌生的恭贺声。都是些会做表面功夫的老狐狸,这一句句恭祝听上去都真心实意。
辛钤在他手背上拍拍,“先回去等我。”
婚典流程如此,辛钤大抵还要在宴席上周旋一番才能回去。
方才送他过来的婢女重新到身边来扶住了他的手臂,燕泽玉敛下眸子,顿了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有外人在,那些示弱撒娇的话终究难说出口。
谁料辛钤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启唇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