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哪怕他头脑清醒、呼吸顺畅,也依旧觉得这是一个梦,一个不经碰触的梦。
这也的确是一个梦,一个大概只能持续七天的梦,或许……连七天都没有。
程锦栖早就在第一时间看过江晚意的检查报告,也早就得知了医生对江晚意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海,一片诱惑着他不断跳下去的深海。
海里是旖旎、是梦幻,是他渴望数年的感情,可是他不敢。
如果已经成长为商界巨擘的程锦栖,不敢想象恢复记忆后的江晚意会怎么对待他。
在面对江晚意时,程锦栖向来没有什么信心。
因此,他没有回答江晚意的问题,也没有伸手接下江晚意递过来的情书。
那封情书被藏进黑色的信封里,这么多来依旧保存完好,就像程锦栖的感情,谨慎小心又见不得光。
江晚意像是早就料到程锦栖会这般回避,他只是将黑色的信封拍在了程锦栖的胸口,隔着信纸感受程锦栖的心跳。
他坐在程锦栖身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不与他对视的程锦栖,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事物。
“程锦栖——”江晚意慢悠悠地拉长了调子去唤程锦栖的名字。
偏偏他又只叫了程锦栖的名字,大喘气一般不说出下半句话。
程锦栖微侧眸,还是没有看过来。
“你是打算不承认吗?”江晚意终于把下半句话问出来了,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些许玩味。
此时此刻,江晚意思绪悠悠,突然觉得小时候某个时刻的记忆格外清晰起来。
是那段他与程锦栖初遇时的记忆。
他回想着记忆中如狗崽般破碎惹人怜的程锦栖,唇边的笑容变深。
他父亲说得没错,养小狗的确没什么意思。
小狗又怎么会像程锦栖这般,带给他无穷无尽的新鲜和兴趣。
江晚意见程锦栖唇角紧抿,似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他也不再问,干脆懒散地趴在程锦栖怀里,就以这种面对面的姿势。
他拆开黑色的信封,将里面与信封格格不入的洁白信纸展开,刻意清了清嗓子,照着信纸上面的字句读了出来。
“我想……把你关在只有我的地方……”
江晚意细软的发丝不停蹭着程锦栖的耳侧、脸颊,伴随着江晚意悠悠的嗓音,像只小爪子,一路顺着程锦栖的耳朵挠进了他的胸腔,将他那颗跳得乱七八糟的心紧紧缠绕起来。
程锦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沉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有些压抑,压抑而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