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着那枚红宝石戒指,视线像是落在红宝石上,仔细看又觉得飘忽。
江晚意伸直手指,将戒指套上指尖,顺着指尖一点点往下移动,在戒指穿过第二指节时,江晚意突然又将它摘了下来。
“叮咚——”
江晚意将戒指扔进酒杯,看着那枚戒指沉进杯底,几乎与殷红的酒液融为一体。
他看着酒杯,轻声说:
“我虽然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但若真要谈论感情,我也只会找女人。”
说不相信感情程锦栖听不进去,那他干脆这么说。
一直不肯和程锦栖对视的江晚意终于抬眸,一双总是显得多情的桃花眼微敛,眸中一片平静,甚至显得无情。
“锦栖,别让我难做,忘记这件事,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程锦栖没说话,餐厅里的灯光故意调整得昏暗又有情调,服务人员都藏了起来,偌大的餐厅只有程锦栖和江晚意两个人。
没人说话,就只有蜡烛燃烧时的声音。
江晚意再次垂眸,视线里只能看到程锦栖宽阔的肩膀。
不知何时,程锦栖的肩膀已经不再瘦弱。
蜡烛柔和了程锦栖的肩部线条,烛光像为程锦栖的周身添加了一圈光晕。
江晚意突然有些茫然,他不相信感情,不相信自己,那他相信程锦栖对他的感情吗?
江晚意不知道。
人都是兴致使然的生物,这一点在他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爱会加速这种兴致的消耗。
他一次又一次地表明过,他不想失去程锦栖。
无论是因为他对程锦栖失去兴趣,还是因为程锦栖对他失去兴趣。
只要他们的关系不变质,他们可以永远是朋友。
永远在一起。
蜡烛渐渐燃烧到底,烛火倔强的跳动两下,最终还是熄灭了。
被江晚意打断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程锦栖,终于再次出声。
他看着江晚意,声音低了很多,像是藏着无尽的苦涩。
哪怕程锦栖从准备今晚起就想到了结果,哪怕今晚的一切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可他还是会因为江晚意的拒绝难过。
除了江晚意,没有人能让如今铜皮铁骨的程锦栖难过。
他看着江晚意,看江晚意面上的不在意,看江晚意唇边凉薄的笑。
他知道江晚意是装的。
原来他也早就能够看穿江晚意。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上升到了一个临界点,而打破这个临界点的方式却并不简单也并不轻松。
江晚意的观念并不那么容易改变,如果能,他就不是江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