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眼都没抬:“那你查到了没。”
他双手一摊:“没啊。”
说得理所当然,林杳见他脸还有点红,估计喝过酒,整个人都不太清醒的样子,还浑着继续跟她说:“等着吧。”
林杳擦杯子的手一顿,用了点劲儿,干抹布被捏出道道褶皱,她咬住后槽牙,腮帮子鼓了鼓,深吸了一口气。
叶傅文拍了拍胸脯:“等我马上升了官,这案子就换个人负责了,到时候再说吧。”
林杳趁着他喝醉了思维不清醒,憋了股气也继续问下去:“那你为什么不查?”
男人伸出一根食指往上指了指,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酒气,他压着嗓子说话:“上边儿有人护。”
“小丫头诶。”叶傅文叹着声音叫着,“你还太小,不知道啊,很多事不是你想办就能办到的,谁都知道要当个好人,哪有天生就想当恶人的?”
他低低感叹:“都是被逼的。”
林杳把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玻璃杯发出一声脆响,裂成几瓣,动作间划伤了她的手,而她还是直直站着,平静又清晰地吐字:“少给自己找借口了,你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地升官,所以别人家的惨案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她垂下手,血顺着她凸起的腕骨流下去,一滴一滴地打在地面上。
林杳笑了:“明明自个儿心里也脏,还非要装出一副好人被逼无奈做坏事的样子,你恶不恶心?”
听到这动静,旁边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有人去把王倩叫了过来,王倩看了眼她的手,“哎呦”叫着。
“怎么就吵起来了,搞成这个样子。”
她给叶傅文鞠了躬:“抱歉啊,她是新来的,如果有冒犯的——”
“我心里脏?你在这儿打工,你又干净得到哪里去?”
叶傅文恼羞成怒了,直接打断了王倩的话。
林杳正要发作,又听见大门外有人温温和和地叫着他:“叶叔,您在这儿呢。”
聂湛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他看了眼林杳,视线又转回到叶傅文身上,脸上挂着笑,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
“这是我带来送您的,一点小酒,收着吧。”
叶傅文酒劲儿上来了,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头拧着眉看着聂湛,身子板瘦,耳朵上挂一副眼镜,一股斯文样。
他又把公文包拎起来,完全忘了还在跟林杳吵架,转而跟聂湛说起了话:“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你进来干什么?”
聂湛把装了酒的袋子塞进他手里,“等太久了,以为您把我的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