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在阳台上摆弄她的花花草草。
陈其睿捏住卡片,从这个角度望向她。清晨阳光照在她背上,季夏的头发已经不是三十三岁时的样子。
他想起去年两人吵架时,她问过的话。
——当年你爱我,爱的是什么?现在你爱我,爱的又是什么?
如果太阳停止燃烧。
陈其睿还会再爱吗。
洗好手,季夏陪陈其睿一道吃早餐。她问:“衬衫你试过了吗?”
陈其睿还没有。
季夏说:“你不能变瘦。”就算生了病,也不行。
陈其睿抬眼看她,“我早上和老赵通了电话。你找他做合伙人?你要在巴黎成立一间办公室?做欧洲的小品牌客户?”
不必问,季夏也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嗯。我原本想把ea市场办公室放在伦敦,但英国脱欧之后情况太差,我想想巴黎也蛮好的。”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和她的表情不符。
陈其睿说:“太激进。你应该晚几年再考虑这件事。”
季夏不讲话。
她的理智同样认为应该晚几年。然而人生无常,晚几年,陈其睿还在吗?他还能亲眼看见她实现理想吗?
从得知陈其睿病情的那一刻起,季夏就不再需要得到他的任何理解和无条件的支持。
入院前一天,陈其睿和刘峥冉做最后的工作交接。
具体业务由各部门高管负责处理,刘峥冉无需操心,她重点要看的是人事和财务。以前,集团内部不乏批评陈其睿的声音,说他“任人唯亲”,核心管理岗位都是他以前的老部下,北京那边想放几个人来零诺时尚都插不进来。到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陈其睿的“任人唯亲”却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刘峥冉不必担心会有人在陈其睿休长病假期间“造反”。
隔着一千三百公里,刘峥冉看不出视频会议摄像头下的陈其睿有任何异样。她问:“季夏还好吗?”
陈其睿颔首,“她很好。”
刘峥冉说:“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她最多哭两场,然后就会头也不回地oveon。”所以陈其睿最好能多活几十年。
陈其睿少见地露出笑意,“我清楚。”
就算陈其睿活着,季夏也有随时头也不回地oveon的自由和可能性。更何况是陈其睿死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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