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面对这一听着像假话的夸奖,时今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被这番突如其来幸福砸晕了头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生怕现在是在做梦。
看她这样,任漪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把她往更衣室的方向推去:“好了,快去换衣服吧。”
“哦……好……”
时今的回答没有灵魂,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一般,呆呆地朝更衣室走去,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让她整个人都被吹得凌乱了。
于是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她又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绪,按照自己的理解归纳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晕乎了,等到打开门的时候,没想到任漪还站在外面。
时今还以为她是有话对自己说,便赶紧跑了过去,眼巴巴地望着她。见状,任漪知道她可能是误会了,笑着说道:“我在等我经纪人。”
“……”嗯……这就尴尬了。
时今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抬起来,主动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
如果她刚才没有想错的话,任漪应该还是站在她这一边才对,可是——
“你不是不知道我和秦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帮我,是不是因为盛崇司?”
一听这话,忍了很久的人终于翻了个白眼,却不是翻给她看,而是针对不在场的秦琴,打开了话匣子,叹道:“唉,这个还用提前知道么,只要是长了眼睛,应该都能看出来她有多讨厌吧。”
说起来,今天也算得上是戏中戏了,为了让秦琴得到应有的教训,不得已才发生了一系列让时今郁闷不已的事情,包括任漪对她的种种不合理行为。
可惜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时今的问题,说完后视线又忽然落在了对方的身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说道:“喏,幕后主使来了,具体情况你还是去问他吧。”
闻言,时今整个人一僵,立马转过身子,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在她从化妆间出来以后就消失的男人终于又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可是除此之外,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人,竟然是沈原。
原来他刚才是去接人了么。
一看见盛崇司的脸,时今就感到一阵莫名安心,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被击碎,只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生出了一种临界于埋怨和生气之间的感情。
不过大概是神经紧绷的后遗症,之前压抑着的害怕担心也在这一刻全都一同涌了上来,让她的眼眶都有些红了,立马撇开了脑袋,不再去看越来越靠近的人。
幸好在场的都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大家相处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客套拘束,看见任漪后,沈原开着玩笑打趣道:“你不去赶飞机,专程留在这儿迎接我么?”
“嘁,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任漪不屑地哼了一声,和他聊了起来,可是聊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时今说着道:“对了,我先提前声明一下啊,今天这件事和我无关,你要怪就怪盛崇司。我都说了会把你吓着,他还是非要瞒着你来。”
闻言,时今忘记了自己要避一避的事情,下意识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看着她那双被眼泪浸得湿漉漉又明亮的眼睛,盛崇司没忍住,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帮她回答着任漪的话,道:“这难道不是善意的谎言么。”
“滚你大爷的善意谎言!”
任漪不客气地回骂了一句,然而时今已经无暇再去听他们的对话了。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人,不管是这三个之中的哪一种,都足以让她的情绪溃堤,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好像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丢人,可是又没有办法控制,所以难得没有挣扎,而是把脑袋抵在盛崇司的胸膛上,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这副丑样子。
一旁的任漪见状,吓了一跳,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最见不得小姑娘哭了,又不好喧宾夺主地安慰她什么,好在自家经纪人这个时候终于把车子开了过来。
一想到可以让盛崇司多欠自己一个人情,她就忍不住得意起来,于是走的时候,还顺便把同为电灯泡的沈原一起拖走了,让刚从机场回来的人又去一趟机场送她。
虽然这座城市的温度常年保持在二十多度,少雨多晴,气温舒适宜人,遗憾的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雨,却并不影响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片沙滩上。
因为和夏季的滂沱大雨不同的是,这里的雨通常都不太大,甚至比春雨绵绵还要更温柔一些,完全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天然喷雾,像微风一样拂在人的脸上,连伞都用不着打。
来自自然的恩赐仿佛是一剂最好的镇定剂,没过多久,时今终于调整好了情绪,缓了过来,一边背过身子,用手擦了擦已经哭花的脸,一边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做这件事。”
“你不是不喜欢我太直接么。”
虽然这样做迂回麻烦了一些,但也确实比昨天那样直接来得好,也不怕落人话柄,毕竟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怪不得别人,时今听懂了这层意思,却没有想明白其中一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