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楼断定这是她有意为之。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一并连柳烟的事都默契不提了。
孩子大了终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这些时日沈风楼冷眼瞧着沈太师的作为,从前对父亲的濡慕之思淡了许多。
陈执轼看着他兄妹二人凝重的模样有些不惯,又出言打趣沈风楼,“斓妹妹还少恭喜了一桩事。”
陈执轼就连揶揄的神情都一派正人君子模样,沈风斓一猜就着,“莫不是那位木家姐姐要过门了?”
三年孝期已过,沈风楼二十有三了,那位木家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婚了。
沈风楼面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小姨母快要过门了,你好生在府将养着,到时记得派人送贺礼来便是。”
沈风斓才不会轻易被他转移了话题,“我记得了。定是先把小姨母接进门,好让她操办大哥和木家姐姐婚事的……”
兄妹三人又闲谈了一番家事,时不时传出几声男子舒朗的笑声,在外头伺候的梅兰竹菊等听了都暗自纳罕。
怪不得说龙生龙凤生凤,端看沈侧妃那般的容貌风姿,再看她这一位长兄谦和大度,一位表兄舒朗俊逸,叫人见了如沐春风。
少顷他两个告辞往正房去拜见晋王,红妆难得不偷懒站在门边送客,一抬手裙带拂在了陈执轼扬起的衣角,她低下头,面色微红……
拜见晋王不过是出于礼仪,实际上沈风楼和陈执轼对轩辕玦都无甚好感,尤其是在沈风斓被皇后罚跪昏倒那事之后。
沈风楼是知道她怀有身孕的,心中埋怨这晋王品行无端也就罢了,竟连妻小都不能好好庇护。陈执轼对晋王无好感的理由就多了,根源就在他娶了沈风斓这一条上……
两人到底是高门大家出身的公子,站到轩辕玦面前时并未表现出那些心思,风度极佳地行礼对答。
轩辕玦不喜沈风斓,也不喜沈太师那副忠君爱国绝不党附的臭脾气,可面对这样两个出身高贵的青年才俊,他不由得放下了架子和他们谈起了文章和政道。
起初沈风楼还只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在听得他谈论古今时信手拈来诸多史书例证,面色越发正经起来,想起了这位晋王殿下幼有神童之名的事情。
小时了了,大而更佳。
他初入仕途便外放在沧县,对京中的形势了解甚少,只知道宁王殿下素有贤名,不想这位晋王殿下才学之上分毫不输宁王。
这倒怪了,宁王殿下的名声不知比他好了多少呢!
沈风楼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肤浅,他竟然先入为主地凭着流言便看轻了晋王,真是不该,不该!
不由又为沈风斓一喜,她所嫁之人并没有那么不堪。
陈执轼在那些名儒经典上有些吃力,有爵之家的男子并不乐于走科举出身,他在各家世子中算得上文采昭著了,和晋王及沈风楼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及。
三人相谈甚欢,又有一层姻亲关系在里头,更觉比旁人亲密。
离府之时轩辕玦亲自送客到正房院门,嘴角带笑。
圣上年高,众位皇子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纪,争相在朝中交结党羽,沈太师便是其中最炙手可热的。
奈何他一心持正哪个皇子的面子都不卖,众人都灰了心,没想到他阴差阳错娶了沈风斓倒结识了沈风楼和陈执轼,这真是意外之喜。
沈太师不肯党附,焉知他的儿子不会?
他自信凭借自己的才学政见,再借着沈风斓的关系,让沈风楼对自己产生好感并不难。
还有陈执轼,是他所见过的世家子中难得的豁达舒朗,这份性情足以掩盖他文才上的不足。雏凤清于老凤声,他未来在仕途上的造诣,未必低于父辈。
可惜的是,他似乎对自己有些隐隐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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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需要一些铺垫,主要是女主的生活状态,这个状态马上就会改变,不会苦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