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曼笑笑,拉着她慢慢地向前走。
“嗯,我去过主校区很多次,比如三年前,我在那里演讲。”池曼顿了顿,“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你。”
田沁低下了头,淡淡地扯开嘴角。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三年的的某个冬日,教授们都兴奋地向学生们介绍即将到来的池曼女士。只有她,下午还要推着田广文去做检查,然后再去校外的超市打工。
当她穿梭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之时,学院群里不停地刷满了大人物在台上热烈演讲的照片。田沁在推轮椅的间隙拿出手机翻了翻,竟不知不觉落了泪。
大家都是同龄人,偏偏是她,过早地承担起了原本可以不必承担这腥臭重担。
……
“小沁?”池曼拉着她,对前面卖棉花糖的小摊指了指。
“我有几十年都没有吃过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看你吃的很香,我也想买一个。”
“好啊。”田沁微微吃惊。
“大哥,拿两个棉花糖。”池曼有好些年没有自己出来在大街上买过东西了,还有些生涩。
“好嘞,什么样的啊?”
“普通的就行。”池曼神色不变,说着就要在包里拿出手机。
田沁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阿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让我请您一次吧。”
池曼动作一顿,还是笑着点了头。
两个热烘烘的棉花糖被递到了二人手上,沾着银白色的绵延糖丝,轻轻地撕扯下,便是好大的一团软绵绵的白云。
二人漫无边际地聊天,伴着校园内夜晚沸天的蝉鸣。
池曼毫不吝啬地夸赞:“你真的很厉害,小沁。”
“当年你说要考来北山大学,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的。毕竟那时候你才这么小个个子。”池曼用手比划了一下膝盖的位置。
“我哪有这么矮!”田沁不服气,“那时候我好歹都上小学了。”
“好。”池曼弯着唇角,顺着她的话。
池曼的仪态很好,完全不似五十多岁的人。走在大学里昏暗的路灯之下,她们就像一对大学里一对普通的姐妹花。
“这个是新建成的实验楼,里面好多实验器材都是社会成功人士捐赠的。”田沁边走边介绍着。
但她明白,池曼应该是心中清楚的,因为学校三分之二的额外补充器材,几乎都来源于向科集团。
果不其然,池曼闻声,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她们走到了拐角处的路标旁。池曼趁着扔掉棉花糖竹签的功夫,认真走上前去浏览了一番。
“学校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公园。”她蹙眉。
北山公园占地得有两个教学楼那么大,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后山、情人坡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