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有些迟疑,但还是先下了车,并肩站在傅时一身边,担心道。
“那你…注意点,我手机开着,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傅时一低身坐入驾驶室,沈漾从外面帮他关上了车门。
清早飘起雨来,细雨如丝刮落在挡风玻璃上,大雾散尽,清早街道上车辆寥寥。
傅时一独自驱车,在空旷的路面飞速驰骋。
脑海中尘封的快要褪色的记忆一幕接一幕如潮水涌上来。
他初到何家时十二岁,那年母亲刚刚过世,他被何绍仁派人接过去,记忆中那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好像只见到了何绍仁寥寥数面。
他未能从何绍仁身上感受到一丝父爱,同样他也没有在何绍仁身上看到对他母亲一丝丝的愧疚。
后来他离开何家,走得那天何绍仁身后站着他刚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一个比他还大一岁,另一个才四岁大,小孩吃着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瞧他。
多么讽刺又可笑的场面啊。
何绍仁居高临下,面对他的控诉,冷漠说了句。
“你母亲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但她不肯,你不要学她,要做个聪明人。”
傅时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用力,手背青筋凸起,车速越来越快。
就像他太早看清楚了何绍仁这个人,时隔多年,当何绍仁再扮起慈父时,他清醒的知道,何绍仁对他的热络不是父爱,也不是多年亏欠的补偿,而是包裹在亲情糖衣下的利益驱使罢了。
京北细雨如丝织网版密密笼罩天空。
汽车停在圣通殡仪馆外。
庄严肃穆的白色殿堂,道路两侧青松挺立,清早的殡仪馆静谧而清冷。
傅时一站在通往正门的台阶上,冷雨滴滴点点的落在他的鼻梁上,时间久了,肩头的衣料淋湿一片。
纪瑰夏接到傅时一电话时,刚把做好的浮生沼泽端给坐在吧台前的赵长安。
“喂?”
纪瑰夏接起电话,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声音下意识变轻了。
“出来。”
纪瑰夏心头一动,满是意外的朝窗外看。
“你回来了?”
“嗯。”
傅时一嗓音很低,带着沉浓的疲倦。
纪瑰夏推开店门,便见隔着几米远,傅时一倚着车门等在那。
纪瑰夏抬手遮在头顶,迎着毛毛细雨朝傅时一跑过去。
她在他身前刚刚站定,那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突然腰间一重,她被傅时一很用力地搂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