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件事想问问,关于你之前把我带出日本的那个‘易容术’。”
贝尔摩德交叠着腿在吧台边的动作忽然变缓了。
“易容术?”
女人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这时雪白的手托在脸侧,面容似笑非笑:
“让我猜猜”
“你这是又打算用新身份去糊弄组织,还是在打探我的机密?”
跟格兰利威这种小子说话就是要留一百个心眼,他随时有可能根据你的回应开出五六七八种后续走向。
即使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的利益共同体,她也不得不在这里先镇住他套话的念头。
“您想多了。”
成步堂薰坐在站在床边,语气依然非常从容:
“我对您的机密技术没有兴趣,也不认为以我目前的状态,能就这么轻易地从组织手里逃走。”
贝尔摩德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微微眯起眼睛。
看来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的吗
这个混小子。
贝尔摩德到现在都还能清晰地记得,在自己被这小东西当鱼钓上来的那天晚上。
他把房门关上,又遣散了所有人其他手下,然后告诉她“自己打算逐步脱离组织控制”的时候那个惊讶的感觉。
胆子不小,这是直接把反叛写在明面上了!
她也
是这个时候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用药剂试探她。
如果她在乎格兰利威的命,那就会在今晚前来送药,并且不会泄露他记忆恢复后的反心。
而如果她只是假装在乎格兰利威,今晚也就不可能冒着风险和雪莉申请,更不会出现在这里,也自然不值得他信任。
此外,格兰利威甚至还设置了武装埋伏在这里。
可能是打算如果没谈拢,直接在这里把她灭口解决了的意思吧。
贝尔摩德当时被气得不轻。
但也确实被他准确地拿捏住了软肋:
“你对我母亲有愧疚,不然也不会这么在意我的命了是吗?”
那个年轻男人当时冷冷地在她面前坐着。
真是和他亲妈八成像的精明作风,但并不朝向光明,而是显然要更狠更利落的手段
他翘起唇角,说:
“她当年的死,我父亲的死,我的‘死’以及‘那一家的死’都和你有非常大的关联。”
“对吗,贝尔摩德女士?”
收回飘摇的思绪。
金发女人殷红的唇角在这时微微上翘,指间点燃一根烟。
她在茫茫白雾中凝视着不远处那张冷静的脸:“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了,格兰利威。”
“我只需要你不死就行,你用什么方式活下去本质和我没有关系,更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视那件事。就算你想要脱离组织掌控,我也只能在优先保全我自己的范围内帮你——”
然而成步堂薰还是那个表情。
像是早已经完全预知到了她要说的一切,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