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闻言全身肌肉紧绷,双手拄着肉案,身子前倾,脸上挤出森然的笑容:“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曹易身子微微后仰,倚着案几,嘴里慢悠悠的说:“你说是,那就是喽。”
樊哙登时大怒,他是谁,沛县最勇猛的人,连称雄丰沛的大游侠王陵都主动收他做兄弟,今日这个不知道从来跑来的外乡人,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把他当猴子一样耍,要是不狠狠把对方教训一下,积压胸中的鸟气,非把他憋死不可。
嗖!一个大套碗飞了过来,正好盖在樊哙的头上,没吃完的狗肉顺着他的脸,身子,滚了下来,油、汤弄的满脸、满身,好不狼狈。
“你——找——死”
樊哙怒气盈胸,把头顶的套碗拍下来,抓起肉案上的一把剔骨尖刀,抬手掷了出去。
曹易只是轻轻一歪,就避了过去。
“啊,疼死我了!”
一阵惨叫声响起。
曹易侧头一看,剔骨尖刀正插在易小川的肩膀上,血波波的往外流。
道了一声谦,又拿起一个大套碗,随手扔了过去。
相比上次用了巧劲,这次直接砸在樊哙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拇指长的伤口立时出现,鲜红的血液止不住流了下来。
樊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怒气冲顶,抓起肉案上的两把剁肉铁刀,大吼一声,一脚踢翻肉案,大步冲向曹易。
本就没多远的距离,樊哙转眼就到了。
那一对剁肉铁刀快要劈下的时候,一只没用多大力的脚踹在了他的腹部,人登时倒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适才倒下的肉案上,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然后翻身,两条粗重有力的手臂按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抬起起身子,就呕的一声,咸的、酸的、苦的、臭的一发都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另一边,易小川一边捂着流血的肩膀,惨呼个不停,一边用怨念的眼神望着曹易。
他记得《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剧情不是这样发展的。
不应该是,道长拔步到街上。
樊哙拎着一把剔骨尖刀追出去。
樊哙右手拿刀,左手便要来揪道长;被道长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道长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樊哙道:“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敢强买强卖?”然后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樊哙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
道长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两边看客们惧怕道长,谁敢向前来劝。
樊哙当不过,讨饶。道长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若只和俺硬到底,贫道倒饶了你!你如今对俺讨饶,贫道偏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道长看时,只见樊哙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弹不得。
道长假意道:“你这厮诈死,贫道再打!”见樊哙面皮渐渐的变了。道长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贫道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拔步便走,回头指着樊哙道:“你诈死,贫道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这个故事叫《曹道长拳打樊屠户》。
怎么无厘头自己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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