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底下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坐着,你不报警维护他们权益,反而说不至于,副院长,你不会做人啊。
果然,他这话一出,围着会议桌坐着的医护人员们,都斜眼看了他一眼。
念白嘴角的讥诮缓缓加大,“副院长,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医院受牵连,一丁点也不会。”
一丁点也不会?
副院长大睁眼,大放心,“那您报吧报吧,您看需要医院协助吗,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众人:“……”
他么操蛋的墙头草,若他们院长在,绝对不会是这般骑墙之势。
要在半小时前,副院长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念白,会觉得她不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在大放阙词?
但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念白请来了轩辕夫人。
国际医院协会出面都请不动的人,念白却能轻易请来,她究竟是什么大佬,能让轩辕夫人这样的人言听计从?
这样的大佬,副院长自然是要点头哈腰赔着笑,供奉都来不及。
而剧组的人,也无一不膜拜仰慕着他们的大佬老板,默不作声地听他们大佬老板如何为他们讨回公道。
“娘啊!——”
妇人给疯老婆子跪下了,口鼻血迹斑斑,两个脸蛋儿肿了又肿,头发松了,凌乱地散落一肩,比疯老婆子还疯,“娘,您也知道阿杰还躺在手术室里,您要报警,让警察逮了您,让他醒来见不到一个亲人吗?”
姑娘低声下气、泪眼婆娑的,念白有些看不下去了,移开了目光。
打嫁进他们陈家,三年来,姑娘没一天不受气,受老公的气,还要遭婆婆白眼,动辄就打骂她。
儿媳妇的话重重击在心上,如一柄重锤,差点击碎老婆子的心。
“娘,这世上的事不是报警就能解决的,人家有权有势,我们有啥啊?”
原来同村里的人欺负她,她也报过警,可结果呢,就因为那二流子所里有认识的人,他非但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她自己遭了殃。
“我,我们也有钱……”疯老婆子抖动着嘴,这话自己都不信。
儿媳妇扯扯嘴角,无声的嘲讽,“您别忘了阿杰挣得是谁的钱,您要报警抓的,可是他的老板……警察会查不出您带来的这些人不全都是亲戚?伙同外人来闹事,将医护们打得这么重,到时警察站谁的理?”
疯老婆子身体一晃,悠地想到什么,一瞪眼,指着念白喝:“她也打我了!”
儿媳妇的泪水扑簌而下,这怎么就说不通呢?!
可急死她了,她紧紧抱住了疯老婆子的腿,“娘啊,您说打就打了?谁能证明人家打了?您别忘了,现在手术室里的医生还是人家找来的,您儿子的命可攥在人家手里呢!”
嗯,这还算是个明事理的。
疯老婆子脑袋晕眩,身体晃厉害了,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娘啊,您去给依导道个歉,去求她,一定要救阿杰,求她放过我们啊!”
求她?一听要求她,疯老婆子的火又上来了,“凭什么,凭什么求她?阿杰受的是工伤,她给他找医生难道不应该吗?这事儿罪魁祸首说到底是谁?若不是他们剧组办事不利,我会上医院来闹吗?会打人吗?会有这么多事吗?”
疯老婆子越说越觉得自己占了理,嗓门越拔越高。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