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黑云翻涌。
刀割般的寒风裹挟着雨夹雪迎面扑来,吹过耳边呼啸作响。
“雨宫警视!”
“前辈!!”
银车刚在案发现场路旁停下,四周的叫喊声立刻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雨宫薰推开后排车门下去,从高木手里接过伞,远远就看见白鸟任三郎正带着一群外勤警员冲了过来:
“雨宫警视!你怎么又来了?!”
这群人显然已经在这场雨加雪里待了太久了,刺骨的冬季风冻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发白发青,浑身上下都是水。
就连白鸟这个公子哥也已经形象全无,早上出门抓好的发型早塌了,湿漉漉的黏在额头上。
他此刻披着件根本挡不住风的单薄雨衣,匆忙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
“佐藤警官不是说你还在住院吗?!”
“不行,现场太冷了,快回去!你身体绝对顶不住的——”
他们在不久前,才刚刚目睹了这个启明灯一样的警官浑身是血倒下的模样。
他们其实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却能感受到那一刻仿佛世界都被击碎一般的剧烈心悸伊达航发疯般的咆哮仍然回荡在耳边,震耳欲聋得令人心神颤抖。
但雨宫薰只问道:“受害人呢?”
冰冷的沉默瞬间冻住了空气。
四周一时间静得只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然而没等他们回答,雨宫就自己迈开腿向着另一侧走去。
那里正停着几辆后门大开的救护车,红蓝大灯交错闪烁的颜色映亮了半个夜空,一台担架正被几个医护人员合力向上抬,铁滚轮“咔”一下抵在车厢边缘,再被一发力推了上去。
他走过去,一手撑着伞,安静地平视着担架上的人:
“阪东(banto)警视正。”
“”
倾斜着的担架上躺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
他蜡黄枯槁的面容覆盖在呼吸面具
“特意来看我笑话的,雨宫?”
阪东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警界有头有脸的人士,本来就看不起雨宫薰这种年轻过头,三无空降还能拿实权的。
再加上各方面理念也不合拍,雨宫又护他手下一群笨蛋护得很紧,他收拾不了小鸡只能收拾母鸡,在之前没少给这小子找麻烦。
但他确实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落到雨宫手上的一天。
然而那个青年此时却一丝笑影都没有。
甚至在雨幕下,他的脸色也苍白得惊人,看起来随时能进医院走一趟。
“我来不是说这些的,阪东警视正。”
雨宫非常安静地说:“您是因为‘煤气泄露’而被搜查一课及时抢救出来的,刚刚我收到了鉴识课的报告,说在您家里发现了被割裂的煤气管道。”
“所以,您一定见过那个凶手——已经没时间了,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车里阪东警视正的眸光,忽然怪异地闪烁了一瞬。
他的眼睛里掠过诧异,像是不明白雨宫为什么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极其不习惯地问:
“你就来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