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绪突然仰面躺倒,双手交错垫在后脑勺,“不随性些岂不是要自我憋死。皇叔祖,您说呢?”
寂然大师乃先皇兄弟,先皇也是从众多兄弟中厮杀出来的,最后只剩下这一个幼弟。
原是封了王爷,又赐了别院,良妻美眷,谁知道没过多久他自己散尽家财赶走了所有人,自己跑到红螺寺出家去了。
等先皇反应过来要来寻人时,他又跟着方丈外出云游跑了,死活找不到人影。
要不然萧则绪也不会寻他来解千针之毒。
“贫僧已经出家,施主还是称贫僧法号。”
萧则绪嗤笑一声。
“你在这儿躲了这么多年清净,要不你收我做徒弟,我也出家算了,咱们一块清净。”
寂然大师表情突然错愕僵滞。
“施主……不是成亲了吗?”
“你出家前不也是妻妾成群?”
“已经过去了。”
寂然大师突然被他翻旧账有些尴尬。
“施主尘缘未了,还是回尘世去吧,有人在等你。”
“烦人,你将我叫过来又赶我走。”萧则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推门而出。
寂然大师哭笑不得。
他把他人叫过来本是打算手谈一局,谁知他掀了棋盘,说要出家。
这可得了?
这脾气跟他娘一个样。
他看了眼散落的棋子,弯腰挨个儿捡了起来。
萧则绪回到厢房外时正好看到里面点着灯,夏寒青捏着一件外袍坐在门口正东张西望,见他过来,豁然一喜。
“殿下!”
“夜深露重,殿下怎么不多穿件外衣。”
萧则绪蹲下身,任由他将那袍子披上,连脖前的带子他都亲手系好。
“殿下不开心?”
夏寒青突然问道。
“孤要出家,寂然把孤赶出来了。”
“出……家?”
夏寒青脑子嗡地一下,急的冷汗都下来了,“不可,殿下怎能出家?那臣怎么办?”
早知道殿下要出家,他就是死也不来这什么劳子红螺寺,腿断了也不来。
萧则绪看了他一眼,“那你也一起出家?”
“臣、臣身上杀戮太重,佛祖恐怕不喜臣。”
萧则绪突然哈哈大笑。
他俯身就将夏寒青揽腰抱起来朝屋内走去。
“将军,你可真有趣。”
他随口说说,夏寒青竟还当真了。
他才不会出家,他就要站在这尘烟滚滚的凡世里要天下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