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斩无奈地说道:“是该怀疑。我这么说吧,你们那群人里确定有人通风报信,据我所知,是透过天问阁的管道传出来的。
你也知道天问阁对情报的传递向来有它独到的功夫,所以当你们一决定要出发前往郑家屯时,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知道这件事了。
至于通风报信的人是谁,这我是真不知道。这个消息到了敌人那边,我们的卧底就立刻又把消息传到扶摇队来,所以扶摇队几乎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出发赶往郑家屯。
至于是谁下令让扶摇队赶来协助师弟脱身的,反正会有人来对师弟解释,你得体谅军令如山,师兄这也是有口难言。”
百夜斩这番话听得乌赤金啼笑皆非,连笃敬下令隐藏东牙军这么重大的命令都能违抗,居然还有更为难的军令可以让百夜斩不敢违抗?
乌赤金接着问道:“好,这些就先搁下。我再请教师兄,为何昆仑轰会在你的手上?这个神器不是应该在笃阁主手上吗?”
百夜斩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轻松地说道:“终于有一件事是我能够说的。这昆仑轰打从乐阁主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是由我来保管,因为乐阁主觉得随时随地要惦记着昆仑轰太麻烦了,所以就把昆仑轰交了给我。
后来笃阁主接任擎天阁后,他也萧规曹随的让我继续保管昆仑轰,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也幸好这把昆仑轰是在我手上,否则今天就麻烦了,你跟师父布下的那座封印,要不是有昆仑轰估计谁都破解不了。
倘若如此,不只是你们,包括扶摇队可能现在还被困在郑家屯,毕竟你们藏身封印里,肯定不会知道我们来了,所以你们也不可能会解除封印。
而我们虽然破解不了封印,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几千几万人围困住,只好继续留在郑家屯跟敌人纠缠,这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东牙军扶摇队就在七色国郑家屯吗?
既然郑家屯又有乌赤金,又有扶摇队,你说敌人会不会倾巢而出来包围郑家屯?要是那样,才真是最大的糟糕,所以我才会二话不说,拿起昆仑轰就砸起封印。”
百夜斩终于碰上可以畅所欲言的问题,立刻毫无保留的讲个清楚,就怕乌赤金对自己越来越怀疑。
乌赤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师兄刚刚说到敌人有卧底埋在扶摇队里,如果你现在不方便告诉我这个卧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卧底现在是跟师父他们那行人在一起,还是跟我们在一起?”
乌赤金这问题一问完,他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说道:“你就别难为百夜队长了,有问题就来问我吧。”
乌赤金让身后这声音给吓了一跳,怎么有人在自己身后听了这么许久的话,自己却毫无知悉,自己没发现就算了,怎么连武功高深的百夜斩也没警觉到?
乌赤金定神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短打衣衫的东牙军站在眼前,因为头上戴着盔甲与面具,一时无法清楚辨识此人。
“让扶摇队去救你的是我,埋伏在敌人那边的内奸也是我,知道谁是敌人埋在扶摇队里的内奸还是我,就连三十六地鼠通风报信的对象也是我,你不是就想找我好问个究竟吗?”面具男狂妄而挑衅的说着。
乌赤金听此人口出狂言,百夜斩竟然站在一旁不发一语,这让乌赤金甚是讶异,是什么人能让东牙军总教头,扶摇队队长百夜斩如此的谦卑顺从?
“阁下既然现身了,咱们就开门见山的坦诚相见吧。”乌赤金被动地说着。
没想到面具人居然对乌赤金说道:“只怕不能如你所愿。就算我想跟你坦诚相见,我相信你也断然不会同意。”
这句话怼的乌赤金有点不知怎么反应,对方前一句话才说得嚣张自信,后一句却尽显无赖泼皮,乌赤金看了一下百夜斩的表情,只见他紧咬着嘴唇,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既像是受了什么折磨,又像是正在强忍笑意。
“以前那个雄辩滔滔的乌赤金,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了?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乌赤金。”面具人不留余地的调侃着乌赤金。
乌赤金听此人所言对自己并无恶意,但言语间又极尽揶揄之能事,这等轻佻言语就算是福利生也不曾对自己有过。
乌赤金在脑海中快速走过无数场景,想着是哪个人竟会如此对待自己,模糊中一张熟悉的脸似乎逐渐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如果乌赤金没猜错,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应该就是当年被临时赶鸭子上架,让福利生委以重任的百寿国六合国主,也就是现在真正掌握东牙国实权的天涯令主。
只有他能视笃敬的军令于无物,再加上他的神秘身分,难怪百夜斩只能含糊其词,毕竟天涯令主贵为东牙军最高机密,就算是对乌赤金也不能有丝毫泄露。
乌赤金立即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堂表叔,好久不见,您老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
乌赤金既不能对他以天涯令主相认,更不能以六合国主相称,只好以外人都不知道的叔侄关系来彼此称呼。
天涯令主没好气的说道:“不来这里,你让我去哪里?难道就把我当成一只宠物,用只笼子把我关在里头吗?
你们这个也要隐蔽,那个也要保密,我除了挖个地洞躲起来,还能去哪呢?”
乌赤金愧疚的说道:“是侄儿们无能,让堂表叔受累了。但此地非但是个是非之地,还是个凶险之地,堂表叔您怎能亲自涉险呢?”
天涯令主佯作不悦的说道:“难道这个地方就许你来,不许我来?我告诉你,这地方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打听出来的,我花了多少钱才找到这个大家公认是最凶险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