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相劝着:“或许姨母并不喜了这方天地,不如随她去了她喜之地,只要平安顺遂,我们做亲人的给予祝福就好。”
明钰公主轻敷眼睛,叹了一声:“虽是这么个理儿,可这一去又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你可知上回一别就是十年未曾相见,若不是卿儿受伤时遇见了她,又是求她写信,又是求她回来的,怕是这辈子她都未曾想过回京都呢!”
说到这,见她又红了眼眶,析秋倒真是有些手忙脚乱了,不待她劝话出口,又听她道:“不过她既是不喜了这方伤心地,强留更是徒增烦恼罢了,不如让她换个轻松的活法!”
析秋点头,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直到下响亓三郎回府。
亓三郎回院听了婢女们的回话,跟着来了清漪苑,见自已母亲哭得伤心。眼神寻问着向析秋看去。
待析秋将一帖子送于他看后,这才沉吟了几分:“难怪皇舅舅今日有些奇怪,原来姨母又要走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一会我再进趟宫去请了休沐,明日我们这房同去给姨母送行!”
明钰公主点着头,见时辰不早,就留了他们在清漪苑一同吃了晚饭。
待晚上亓三郎从宫中请假回来,两口子洗浴完毕躺在床上之时,析秋倚在亓三郎的怀里:“当初你是不是跟姨母商量好了的?”
“什么?”
析秋听着他胸口沉沉的跳动,笑了一下:“将计就计,赐婚。还有我的那些要求,你是不是也帮着出了不少力?”
他轻抚她柔软的青丝,将下巴放于她的头顶:“有时侯不得不信命里有此安排这事儿,当初从双河镇晚半月回来之时,就是一个契机,谢家大姑娘早有了悔婚的打算,有此契机不利用岂不是有些对不起?”
析秋看他一眼,知他说的是后来明玥公主上京求着开罪一说,若明玥公主肯在去岁跟他一同回京,可能他还是会卸了职,但至少不会遭那牢狱之灾,也会有个小官职,可谢宁就不好悔了那婚。
若悔,万一以后有起复怎么办?要知道若他完好无损,这侯府世子之位他还是有机会的,以后也说不定会重新得今上重用,不过降职罢了,总有升的时侯不是?
想到这,析秋哼笑了嘴:“你倒是对自已下得去手。”
“为夫可不敢对自已下手,不过是运气罢了!”谁能料到他一到京都四皇子就睁了眼?如此巧合之事,不能不说是天意安排。
后来的谢宁想悔婚,想让人替嫁,可又偏不想让析秋好过,想毁了她的清白。谁曾想,偷鸡不成,倒是让她风光大嫁了过来。
再反观如今的谢宁,虽被纳了侧妃,可与另一兵部尚书之女相比,倒是天差地别,打脸疼得都没处躲了!
析秋紧贴于他宽阔的胸膛:“姨父跟表哥究竟是怎么没有的?”
析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明玥公主时,那身虽不算华丽的衣物,却穿出了雍容之感,面上笑得温婉,身上并无多余首饰相衬。惟一有特色的便是那支男士的罗纹玉簪,想来,应该是他丈夫所留才是。
上首的亓三郎在听了她这话,叹了一声:“皇舅舅自登基以来,有近十年不太平的日子,边疆战事连连,各方势力都想趁着当时大越朝政正乱之时,想一举拿下这块肥肉,当初的姨父身为战神将军,率着佘家军,与之周旋纏斗了五年之久,才换来了一纸休战协议。”
说到这,他又是一叹:“岂知这休战不过三年,大越境内连着发生了一年干旱,一年洪涝,当时灾民遍野,形势严峻。有的地方开始有暴民揭竿而起,这内忧未解,外患又来。”
“说好的休战,被西域王言而无信的毁了约,开始大肆行了那抢夺烧杀的策略,弄得边疆民不聊生,也是这时,姨父又重新挂起了帅印开始西征。”
他将她搂紧几分,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沉重:“当时表哥十三不到,毅然而然不顾了姨母母亲的反对,跟着姨父踏上了西征之路。”苦笑一下,看着她道:“听说那场仗打得极苦,奋战了十天之久,打得人困马乏,双方胶着不下,谁也不肯退上半步,也是在那场战役上,姨父用着自已的生命挽回了表哥的性命。可惜的是,在之后休整的两天里,表哥不听下属劝告,凭着意气,想为父报仇,偷袭敌营不成,结果连着自已也搭了进去!”
说罢完,他长出了口气:“这事儿,在姨母心中一直是个沉重心结,不足三十岁,丧夫失子。皇舅舅也有想过弥补,可她什么也不要。只在内乱平息之后,带了一队人马,去了姨父所在的家乡过日。走时还跟皇舅舅有约法三章,这头一章,就是不能着人查了她的行踪!”
析秋听完,跟着吁了口气,想着明钰公主每年三月三的长明灯:“他们是在三月三去的?”
“姨父是,表哥不是!”
析秋颔首,而亓三郎则紧搂于她,不想让她胡乱想了事情,便道:“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嗯!”
只见他一个掌风过去,立于床头的高大烛台便被他一扫而灭,黑暗袭来,析秋紧偎于他的胸怀,闭眼沉睡了过去……亚杂呆圾。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的起了床,吩咐了下人备了马车,几人相携着去往二门处时,既是看到镇国侯也立在了那里。
见到几人,他深眼看了明钰公主一眼,沉声开口:“我且和你们一起去!”
明钰公主点头轻嗯了一下,这个时候也不是傲娇计较的时侯。几人分别上了马车,向着城外而去。
城外十里亭这里,明玥公主一身简单锦缎直筒袄,头梳着平民的妇人发髻,那头型又恢复成那支罗纹男士簪固定。
明钰公主哭成了泪人儿,握着她的手有些说不出话来。亓三郎面色肃穆,给她拱手作着道别:“姨母此去当是好好保重才是!”
明玥公主颔首,又伸手替明钰公主擦着眼泪:“我不过是想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