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安大长公主漫不经心摸着猫的手一顿,面上闪过薄怒。
“皇上这意思,是我如今连惩罚一个宫女都没资格了?”
“姑母是大长公主,金枝玉叶,尊贵无双。”宣明繁声色仍是温和的,不见半点锋芒∶“宫人犯了错,我自会处置,姑母安心颐养,勿要动气!”
公主自幼娇生惯养,即便到了如今这年纪,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清高傲慢。
对于眼前新帝,她算不得多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她出嫁时,他才出生不久,往后二十余年,她统共就回京过两次。
新帝尊她一声姑母,不过是看在先帝的面子。
比起先帝多疑多思,杀伐果决,新帝更显温润柔和。
但这种柔和,并不是任人可欺。
绵里藏针之下有微光锋芒。
令人心凛。
大长公主有自己的考量,不愿与他交锋∶“既如此,便由皇上处置吧。”
宣明繁转身。
总管尤礼扶了宁湘一把“还不快走。”
宁湘如梦初醒,提着裙摆亦步亦趋跟上。
公主看着他们离去,面色不郁,一旁沉默的季翩然柔声细语安慰∶“皇上体恤,不愿劳驾殿下,您当安心才是。”
&ot;多年不见,咱们这位皇上当真是长大了。&ot;公主幽幽感叹一句,转头瞥向季翩然,&ot;你方才瞧清楚皇上了可还满意”
季翩然面颊生出红晕“皇上君临天下,英武不凡。
公主笑起来“你若是喜欢,我便帮你争取。”
季翩然顿了顿,眸光微动,垂下眼帘∶“但凭殿下做主。”
天子出行,宫道上人人避让。
宣明繁走在前方,身姿挺拔修长,脚步并不急,还有几分闲庭信步的从容。
宁湘垂着脑袋跟在后面,不敢跟得太近。
这里离勤政殿不远,短短路程走过去,宁湘却像是迈向断头台,满心混乱慌张。
也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勤政殿近在眼前,冷风穿堂而过,袖中灌满寒霜,混沌的神思这才清明些许。
寝殿里温暖如春,宣明繁在窗下落座,佛珠缠在腕间,如玉般的指尖在桌上轻点。
宁湘掐着掌心站在几步之外。
尤礼端着热茶起来,朝她使了个眼色。
宁湘愣了愣,忙接过茶杯,给宣明繁送去。
他抬眸,眼底光影重重。
“说吧。”他终于开口。
宁湘心里趄了下,有种被凌迟的折磨,艰难咽了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