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鼓足了勇气,低声说道:“老臣留在中州,或可继续为殿下探知朝廷消息,以防内乱。可谢云却绝对不能留下!因为,因为他是我的亲儿子啊!”
说罢,他抬起袖子抹泪,神态极为悲怆。
再听他说了这个所谓义子的情况,周生辰故作慨叹后,还是说道:“既然如此,谢云就更要留下来了。”
谢崇眨巴了几下眼睛,神情呆滞地看着他。
“你们父子团圆,此事虽然暂时不能令外人知晓,但并不妨碍什么——原本你们就很亲厚。再又担心谢云年轻误事,本王就再派一个人手。”周生辰说道,“本王的爱将秦严,与元武初一样,也作为禁卫军的副统领。只是他们行事务必小心,绝不可与太后亲近。”
他说到最后,语气尤为加重。
谢崇默默地听着,心里快速地盘算着。
秦严做事严谨,对小南辰王也是忠诚。元武初虽然是朝廷旧将,但也的确应该留下,以免遭到其他朝臣的非议,说小南辰王的亲信在朝中过多。
谢云虽然看似有危险,但既然做了禁军的总统领,那就是手握重兵、重权于宫禁。再加上小南辰王一再叮嘱,别说谢云自己,就连谢崇也不应该有什么危险。否则,谢崇就白被称作是王军军师了。
“殿下说得有理,都是为国为民为朝廷的大计。”谢崇无法反驳,只得应承下来,“老臣只有答应。”
“大司徒,非是本王多疑,就干脆地跟你说,”周生辰压低了声音,“太后年轻寡居,或者不甘寂寞。宫内皆是内侍宦官倒还好说,只是禁卫军却必须要在宫内值守……”
谢崇闻言立刻打了个激灵,颤抖身体喃喃说道:“这,这难道不是传闻吗?”
太后戚真真或有男宠出入禁中,这于像是周生辰、谢崇这样的外臣来说是谣传,可对于身在中州的朝臣来说,或许就是事实了。
“总之,本王留下谢云和秦严两位将军的意思,大司徒应该是明白的。”周生辰盯着他说道。
谢崇立刻挺直身子,拱手说道:“老臣必会谨遵殿下密令,看好门庭、整治好家事!”
他说得隐晦,但毫无疑问都已清楚了。
周生辰做好了这个最为重要的安排,随即再辅助整顿朝纲。
朝臣们仍是各司其职,但从宰相刘巍等皇族,再到普通官将,已经懂得现在的北陈朝廷,与原来的风气和势力派别,已经大不相同。
权利从宰相刘巍的手里,分出很大一部分转到大司徒的手中,两人形成了相互掣肘的状态。
至于太傅漼广,实际起到了监管皇帝刘徽的作用。太后戚真真目前看着很老实,却也仍是要对朝政的最终决定,起到拍板人的作用。
周生辰并不想一下子厘清,总是要为自己的将来留出余地。
见目前状况尚可,他带人前去东宫,探看那个伤势正在逐渐恢复的废太子刘子行。